明亮的光線擠出門縫和窗戶,在冰冷的大雨中給人一絲溫暖的感覺。
捧著壞掉的光腦,她的喉嚨有些乾澀:「爸,媽,咱們還是走吧,其實我可以不用光腦的。」
婦女不停揉搓布滿傷痕的手以掩飾來到陌生環境後內心的緊張,平日裡的大嗓門不自覺壓到她能控制的最低:「再苦不能苦了你,大學裡別人有的我們都會給你準備。」
「你媽說的沒錯。」父親收好傘,附和妻子的話,「這家店要是不行,我們再跑下一片區。」
「那賣二手的坑人,買之前不說有問題,才兩天就壞了。」婦女小聲埋怨。
「現在抱怨也沒用了,希望有人會修光腦吧。」男人嘆了口氣,心知希望渺茫,「實在不行就出貧困區找找,貴點就貴點,祺祺要用的。」
鬱祺然望著父母濕透的衣衫以及父親手裡唯一一把雨傘,又低頭看向自己老舊但是清爽得體的衣服,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夫妻倆對視,齊齊嘆了口氣。
見到向來歡脫開朗的女兒一反常態沉默下來,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擔心的,擔心她去到大都市後為自己貧困的背景壓抑拖累,所以竭盡全力為她創造更好的條件,起碼別人有的都要給她準備好。
說話的工夫大門被推開,一張明媚的笑顏出現在他們面前。
和傳言中一樣,好漂亮。鬱祺然想到。
時冽注意到女孩懷裡的光腦,朝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是需要修光腦嗎?」
「是、是的。」鬱祺然結巴起來。
雖然沒有鏡子,但是雨天匆匆趕路,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潦草,面對同齡人自信爽朗的笑容,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只盯著地板磚的縫隙瞧。
「沒問題。」時冽接過光腦,「工作室在樓上,三位請跟我來。」
鬱祺然跟在她的身後,暗暗打量一樓客廳。
一盞盞華麗的吊燈如星光般垂下,柔和的金黃光線傾瀉,揮灑在他們身上。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機械儀器堆滿一樓,旁邊擺放有吊蘭之類的綠植,愜意地生長著,和古堡原有的古典格局完全是兩種不同風格,可以看出主人家舒適實用為主的生活習慣。
夫妻倆從彼此眼裡看到了畏縮。
神秘的古堡、一塵不染的地面、滿屋沒見過的高階機器,每一樣東西都散發著昂貴的氣息。
沿著古堡內部盤旋的樓梯往上走,鬱祺然緊盯時冽的腳後跟,埋著頭跟在後面。她不敢四處張望,生怕在陌生人面前露出沒見過世面的姿態。
「右臂檢測完畢,損毀程度百分之四十五,詳細報告已生成,傳輸完畢。」冰冷的機械音響徹古堡。
是掃描器結束階段性工作,正在匯報檢測結果。
時冽隨意瞥一眼上傳至光腦裡資料。
「還行,右臂損壞不算特別嚴重,就是肘關節撕裂缺了不少零件。」她自言自語道,順便將資料記錄在案。
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所以她沒有看到鬱祺然驀地瞪大的雙眼。
「機甲!」鬱祺然不敢置信地抬頭,眼裡迸發出興奮的光。
停止踏上樓梯的步伐,她扒住木質扶手,猛地前傾探出半個身體。
目光鎖定機甲堡壘般偉岸的身軀,她控制不住想要靠機甲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一點。
時冽並不意外她的反應,她自認第一次見到機甲時比這失態多了。
她抬了下眼提醒道:「欄杆不高,注意安全。」
鬱祺然一掃之前壓制本性的沉默,鼓起勇氣指向機甲,主動搭話說:「它是你的機甲嗎?你上過戰場!」
時冽搖頭:「我才買到它,如你所見,正在修復改裝。」
「原來是這樣。」鬱祺然崇拜地看向她,「你連機甲都會修!」
對於自己的技術,時冽從不謙虛:「偉大的機械師掌握一切理論知識。」
鬱祺然難掩見到機甲的激動,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你好厲害!連機甲都會修,修光腦會不會浪費你的時間?我天,這可是機甲!」
顯然平時專注學習沒有為她積累太多誇人的經驗,導致她絞盡腦汁憋了好一會兒,還是在來回說「你好厲害」「竟然會修機甲」幾句話。
乾巴巴的誇讚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愧赧。
自我唾棄過後,想要抓住機會瞭解機甲的心情衝破了膽怯,見時冽臉上沒有不耐煩,她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