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陳老鋤很乾脆地說。
時冽無語:「抽成抽成。」
陳老鋤賣弄夠了才說:「帝都星有人匿名在暗網發布懸賞,聽描述跟你的箱子差不多,光憑這個我不敢確定,但是他發了一張圖片,一塊方塊形狀的鑰匙,底面紋路和你箱子的獨眼圖案契合,我肯定他要找的就是你的箱子,你不是一直在找鑰匙麼?得去趟帝國了。」
「帝都星。」時冽低聲重複一遍。
「這訊息夠值錢吧。」
「值值值。」
時冽吃完麵擦擦嘴起身。
「走了。」
身後傳來陳老鋤的聲音:「注意安全。」
時冽擺擺手示意他曉得了,路過門口時目光在招財貓身上頓了瞬息,而後意味深長地收回視線。
如同每家普通麵館的老闆一樣,陳老鋤在客人走後將桌子抹得一塵不染。
「人走了,她應該發現些端倪了。」他沒抬頭,像是自言自語。
「你剛才不該把我的任務給她。」
「誰叫你還沒點確認接收任務就鑽貓裡頭的,我就想不明白你躲什麼,時冽是洪水猛獸嗎?」
「我怕給他們帶來麻煩。」巨型招財貓前後搖擺手臂,裡頭傳出悶悶的聲音,語調逐漸低落,「雖然他們也不在乎我去哪了。」
陳老鋤把抹布一丟,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虧的傳聞裡你能操縱人心,他們要是不在乎,你能在他們對門安安穩穩住三年?憑他們沒心沒肺又愛財的個性早把你變現了。」
招財貓沉默不語。
陳老鋤嘆了口氣:「剛才時冽套我話問關於你的資訊,她這人可從不做多餘的事。」
第18章
◎時老闆日記:我本來不想裝逼的,真的◎
舉起陳老鋤給的地址和高高掛起的霓虹燈招牌核對幾遍,時冽終於確定了任務目的地。
她自言自語道:「外邊停的飛行器懸浮車說今天出去的都是替身,我還等著接小孩呢,你可別讓我白跑一趟啊賭王。」
看著白日裡略顯黯淡的「混沌星十七號賭場」幾個大字,她從兜裡掏出光腦。
下一秒光腦在她掌心變換了形態,細節處精益求精打磨好幾次,才定格為誇張的笑臉面具。
純白色面具掛著怪異虛偽的笑容,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你的審美很獨特,中二的同時不乏高階感。」時冽目光在面具上停頓,作出犀利點評。
光腦驕傲地晃了晃。
面具往臉上一覆,時冽轉頭朝身後說:「謝謝你們為我指路啦。」
寂靜的街道,只有微風給予她溫和的回應。
完全不像首次來的客人,時冽輕車熟路走進十七號賭場。
賭王開設的賭場不單單是賭徒們的天堂,還有各色人等心照不宣地在這裡進行聯邦帝國明令禁止的交易。軍火,藥劑,懸賞,貴族醜聞……只要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算是黑市公認的安全屋。
現在分明是白天,賭場內仍然像罩了一層灰色,煙霧繚繞,晦暗慘澹,不見日光。
繞開醉生夢死的狂熱賭徒,略過觥籌交錯的假面商人,時冽站定在一張空閒賭桌前。
侍者以為她是嘗鮮的新客,掛上職業微笑:「小姐您好,請問您需要兌換多少籌碼?」
時冽環視一圈,隨手拿起桌上的骰盅,搖晃兩下按住揭開,四枚骰子整齊劃一六點朝上。
但她沒有玩的意向,她正在思索,思索如何快速而不失禮貌地見到賭場背後的主人。
斟酌完,她期待地望向侍者:「我不需要籌碼,只需要你去把你家賭王請出來。」
不確定來者的路數,侍者仍然展現出良好的職業操守:「不好意思,我們先生暫時不在。」
初步交涉失敗,時冽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一雙看不見波瀾的眼睛盯到對方笑容僵硬。
侍者忍住衝動不去搓揉假笑到僵化的臉頰,試圖打破沉默:「小姐?」
時冽耳尖微動,明確指向二樓某個方向,語氣有種刻意捏起的好奇:「可他不正在那塊防爆玻璃後面,美滋滋地俯視深陷賭博深淵的笨蛋們嗎?」
侍者瞳孔猛地一縮,手心止不住冒出冷汗。
有人神不知鬼不覺避開明處暗處的保鏢抵達過二樓?不可能!可假如只是碰巧猜對,外人怎麼知道先生窺視賭徒醜態的癖好?難道……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