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用吸入消毒水味, 時冽感動得無以復加,心情爽朗地去吉莫病房逛了一圈。
吉莫在見到時冽時激動不已。
「我算戴罪立功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時冽對他的態度早有所料。
他不討好她的話面對的將是帝國的無盡□□或流放永生逃不出去的荒蕪星,餘生在異獸潮中擔驚受怕度過。
「算。」她給了肯定的答覆。
吉莫製作機械的手藝不錯, 留著有用。
吉莫吐出憋在心口半個月的濁氣, 慘白的臉色肉眼可見轉好了很多。
「那我可以晉升小隊長嗎?我知道許多星盜的老巢, 可以把他們都抓過來給你幹活。」
他很有幹勁,把「我所不欲, 必施於人」的行為準則貫徹得淋漓盡致。
時冽勾起唇角反問:「你覺得呢?」
吉莫略有失望,但他很快振作起來。
他摸了摸頸後包紮的層層紗布。
那裡被挖去了一塊肉,但同時他終於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自由, 再也不受組織擺布。
經此一遭他算是看明白了,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爭取。
他賭贏了,擦著生死線給自己掙得了生機。
這回時冽不同意又怎樣。
等他把其他星盜都抓過來打黑工, 技術最高超最嫻熟的他自然而然便翻身做隊長了。
吉莫沾沾自喜。
他感覺自己經歷過生死危機後腦筋活絡了很多, 往後祁觀禮再也沒資格罵他蠢了。
說起來他中間醒了一趟, 僅存的念頭就是不能讓一直奴役他讓他頂替身份擰螺絲的祁觀禮有好果子吃。
「老闆,你見到祁觀禮了嗎?」吉莫問。
他在清醒後只有被提去審問的那幾回踏出過病房門,對外面的訊息一無所知。
他迫切想要知道有沒有把祁觀禮拉下水。
時冽沒避諱:「我正要去見他。」
她當然知道這個一身反骨的員工想聽到什麼。
吉莫不太聰明,報復心極強,但他趨吉避兇的潛意識會自我洗腦, 引導自己做出「識時務」的決定。
「他被抓了嗎?」吉莫眸光亮了起來。
「嗯, 託你的福,他落網了。」時冽道。
吉莫揚起暢快的笑:「我已經休養得差不多了, 您能不能儘快安排我恢復工作?」
「可以。」時冽笑了笑,「記得保持對工作的熱情, 勿忘初心。」
「勿忘初心」四個字敲打在吉莫心上。
「您放心, 我一定記得您的教誨。」他頻頻點頭。
再給他八個膽子他也提不起勇氣跟時冽作對, 不然她隨時有可能把可有可無的他丟回帝國監獄。
那地方實在太可怕,他再也不想被提去暗無天日的審問室。
時冽在吉莫殷切的注視下離開。
開門出去,一轉身看到了靠在牆上的蘇樂。
見他換了便裝,時冽自上到下掃了他一遍:「幹什麼去,醫生讓你多躺兩天。」
「和你一起。」蘇樂抬抬下巴,「我去了你能看我調節一下心情,省的看到他糟心。」
「哪學來的油腔滑調,怪自戀。」時冽嘴上嫌棄,但臉上浮現出笑容。
「時冽。」遊行倦站在走廊盡頭看著他們喊道,「這邊,我帶你、帶你們過去。」他看了一眼蘇樂。
在遊行倦的引領下,他們進入管控森嚴的帝國監獄沒有受到阻攔。
「我已經讓人把他帶到等候室了。」遊行倦道,「他的情緒很不穩定,要是實在交流不了,不用強求。」
「瞭解,我儘量挖點有效資訊。」時冽放了那麼久的長線,正是為了從祁觀禮和吉莫口中挖出更多關於組織的資訊。
如今吉莫發揮的用處,祁觀禮也該發揮點餘熱。
進入昏暗的交流室,時冽瞥了眼上方的攝像。
蘇樂抬起手腕按了幾下,攝像上亮著的紅燈熄滅。
「長官,這……」單向玻璃外的副官有些焦急。
「沒事,盯著別讓祁觀禮暴動傷人就好。」遊行倦不慌不忙。
時冽坐在了祁觀禮對面,視線在屋內環視了一圈。
她防備的不是遊行倦,而是維維安,或者說以維維安為代表的另一派帝國上層階級。
雖說大家現階段是和平友善的盟友,但她不願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