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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辛溫泰的過往

書香門第的女兒,但陳芊不愛讀書,就喜歡待在後宅琢磨糕點吃食,許知遠也是個嘴挑的,由著夫人在家裡做各種“實驗”。夫人自己還開了個糕點鋪子,賣得很好。

許知遠這麼介紹時,臉上滿滿的驕傲。

“難怪我看許二少爺到江南以後富態了不少,原來是夫人的功勞。”辛溫泰道。

“多謝殿下誇獎。芊娘聽了肯定是極高興的。”

而竺師師則看著許知遠柔和的神色,沒有說話。

她心裡暗想,也不知道這芊娘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修得許二哥這麼個好夫君。

入夜。

辛溫泰屏退了侍從沐浴更衣。他是個極愛乾淨的人,每日都要沐浴不說,吃穿用度都要用自己的,也不喜歡別人在身前服侍。東宮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為太子浣衣的婢女須得穿上絲質的手套,不得直接碰到太子的衣物才行。就連此次南巡,他都帶了一堆物件:若不是負責這項事務的春官再三保證他去的每一處都會讓驛館給他換上嶄新的被褥床單,他甚至打算卷著鋪蓋下江南。

他脫下衣服,將整個人埋進浴桶裡,病態地一下下搓著自己白皙的肌膚,直到將身上的每一寸都搓得發紅,才停下了手。他將自己整個人沉進浴桶裡,閉氣,感受水壓帶著窒息的感覺一寸寸順著胸口向上爬,直到胸口悶悶地發痛,他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從浴桶裡出來,披上浴袍。

“ 長宿。”他喚道。

“殿下。”長宿帶著乾淨的帕子進來。他手上也戴著絲質的手套,替辛溫泰耐心地擦乾他的頭髮。他看著辛溫泰眼下淡淡的烏青,問道:“殿下,屬下讓廚房給您做點安神的湯來吧。”

“不用。”辛溫泰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長宿應喏。

自楊菀之逃走後,辛溫泰這些日子都睡不好覺。他夜夜都能夢見那雙兔兒般的眼睛……和惟青的眼睛一模一樣。

他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惟青的模樣。

十三四歲的少女總是把烏黑的秀髮在腦後挽上一個簡單的髮髻,桃紅色的宮裝隱約露出正在發育的雪白胸脯,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嘴邊還有個淺淺的梨渦。那雙眼睛總是亮亮的,帶著一股未經世事的單純,卻又有一股魯直的勁兒。她總是走在自己身後半步,拎著宮燈,走在皇宮長長的宮道上。

每次見皇祖母的時候,他都會很害怕。那個滿頭白髮的小老太太那樣厲害,曾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那佞臣自剖心肝,只要她一板臉,就有人要永遠地留在這皇宮裡。皇宮裡最高的那棟樓叫做太清堂,是皇祖母修建的,她每天都坐在那裡,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而惟明會在路上無人的時候,悄悄拉住他的手,安慰他說:“世子,沒事的,奴婢不會讓世子有事。”

她每每說這話時,都會用那雙兔兒般的眼睛看著他,那麼認真。

那幾日在慶安寺,少女拖著病體依舊溫柔地照顧自己的妹妹,那副模樣好像和記憶中的惟青重疊了。還有她不卑不亢地跪在堂前時,像極了那日惟青跪在皇祖母面前的模樣。辛溫泰只覺得眼中刺痛,胸中嫉恨翻湧。

他迫切地想要毀掉她們。

他得不到的,辛溫平也休想得到!

還有……他想要父皇獨一份的寵愛。所以辛溫平得死,那個剛出生的辛溫義也得死!

只是這些日子他夜夜都在做噩夢,夢見惟青被皇祖母打殺的那個晚上,夢見公主府的管家將奄奄一息的她從皇宮一路拖到自己的面前,鮮血將院子裡的白雪都染紅了。她是在他的懷裡斷氣的。

他在夢裡凝望那雙破碎的眼,楊菀之的面容再一次與惟青重疊。

-

五日後,洛陽城外。

“阿姊,到了!”辛溫平望著眼前的城牆,欣喜道。

“終於到了。”楊菀之鬆了一口氣。

高達十米的城牆由堅固的花崗岩和青石堆砌而成,那是由無數冬官工匠營造出的堅不可摧的壁壘。城牆上的望樓高聳入雲,彷彿是守衛城市的巨大眼睛,瞭望著四周的景色。在日光的照耀下,城牆宛如一條蜿蜒曲折的長龍,靜靜地守護著這座城市。

錢放在城門口與姊妹二人辭行:“平安到達就好,如此我也好和叔叔交代。叔叔他們已經到徐州了,約莫一個月也能平安抵達汴州。楊小姐安頓下來後可以給汴州的錢家布莊去信一封,屆時就不勞煩你奔波勞碌,我安排人把行李給你送來便是。我沒有到洛陽的路引,就送二位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