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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眼圈

腳功夫的辛溫平綽綽有餘。這半年,辛溫平跟著月霜雙已經能將長槍使得有模有樣了。

如今辛溫平每日除了書院的日課,就是來問心堂前扎馬步、背書,然後和月霜雙練槍。只是這些日子因為阿姊的事情,叫她總是心神不寧。但是康成映和月霜雙幾乎是把她軟禁起來了,月霜雙輕功極好,每次辛溫平想溜出書院去找阿姊,都會被月霜雙一把拎回來。辛溫平這邊揹著書,想起阿姊的事情,手腕一抖,碗裡的水灑了些出來。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心……心有所……忿……”辛溫平手上抖了一下,嘴上也磕巴了。

月霜雙輕輕躍到辛溫平面前,看著小姑娘已經站得氣息不穩,笑眯眯地提起茶壺給她把兩個大水碗滿上:“小山啊,你這碗沒端好,今天又得多練半個時辰哦?”

“……”辛溫平嚥了一口唾沫,望了康成映一眼。

康成映目不斜視,搖了搖頭:“今天下課後,到我這兒來把《大學》抄一遍。”

“……是。”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zhi),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康成映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搖頭道,“心不在焉,說得就是你!”

“……先生,我……”辛溫平想爭辯,但是話到嘴邊,自己也知道不妥,只能一溜煙嚥了下去。她想說,沒有忿懥恐懼好樂憂患,那還叫人麼!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沒得選。

做君子太難了,但是至少要做個偽君子裝裝樣子,她現在需要竇派的幫助。辛溫平這麼想著,手腕又是一抖。她恨啊,或許真的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她這麼想著突然想到自己要做的偽君子,不就是辛溫泰那個樣子嗎?如此一來,兩個水碗咔嚓咔嚓落地,月霜雙用一副“你今天完蛋了”的表情看著她,康成映冷酷的聲音傳來:“下課以後先去糞池挑糞把歲實園的田澆了,再來我這兒抄書!”

歲實園是書院裡的一小片田,種一些瓜果蔬菜,約有四畝地,是給書院裡年紀比較小的學子種的。年紀大些的會輪換著去洛陽城外的莊子上“耕讀”,那裡主要種些稻穀,春耕和秋收前後活兒會更重一些。挑糞算是歲實園裡大家最不願意乾的活兒了,又累又臭,一般都是被夫子懲罰的學生去做。辛溫平挎著臉出了問心堂去上課,月霜雙望著她的背影問道:“康夫子,到底是因為啥事兒要一直拘著她?”

辛溫平今日一大早被夫子罰著扎馬步背《大學》,是因為昨天偷摸翻牆想回家去看看阿姊,被月霜雙逮回來了。月霜雙也不知道為什麼康成映要她盯著這楊小山,不過康成映幫了她忙,她自然聽康成映的。

不過月霜雙自己也是從這麼大的年紀過來的,她知道對於一個好動的小孩來說,外面的世界比書院裡的更有吸引力——她不也是因為好奇,跑去邊境那麼多年!

“你莫管這些,日後自然會知道。”康成映擺了擺手,“不過她擔心她那個在營造司的阿姊,你今日去營造司看看她阿姊,叫她阿姊得空了來書院看看她,好叫她安心。”

康成映心想,可不是要拘她這一天兩天。辛溫平不貿然與聖人相認是明智之舉,在自身實力不足時倉促入場只會成為犧牲品,既然如此,那麼聖人東巡這些日子,她就只能做這河曲書院的籠中鳥。如今月霜雙與她一道住在問心堂旁邊的偏院裡,周圍都是康成映和許知遠挑過的人,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

“她阿姊在營造司好好地,她擔心什麼?”月霜雙是個直爽人,被康成映一打岔,話題也開始跑偏。

楊家姊妹和辛溫泰的過節,康成映自然是不方便說,只能讓辛爾卿默默背下這口大黑鍋:“她阿姊最近在給太合郡主修郡主府,她聽說太合郡主刁蠻任性,怕她阿姊被刁難。”

“辛爾卿?”月霜雙撓了撓頭,“她小時候還挺講道理的,我以前還搶過她糖葫蘆吃呢,現在變得這麼壞?不至於吧?”

不過確實,她走的時候辛爾卿才六七歲,兩人之間也不過是萍水交情,人都是會變的嘛。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楊小山她阿姊。說起來,月霜雙知道她有個阿姊在營造司,但還從來沒見過呢!

如此一想,不由覺得這在洛陽的日子也頗為有趣,時時都能見到新奇的人!若說這女子做冬官,她確實沒怎麼見過,也難怪辛爾卿會稀奇。她們月家離開朝廷已經太久了,久到根本沒有加入過去的那些血雨腥風,她都有些記不清辛爾卿的模樣了,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