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月霜雙離開營造司。
她的白隙是戰馬,腳程肯定比馬車快,不多時就追上了那輛馬車。月霜雙太久沒回過洛陽,不知道郡主府在哪裡,想著跟著這馬車走總歸是沒錯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馬車車伕出了玉機坊沒有往皇城方向去,發覺月霜雙在跟著後,居然一頭扎進了一旁的歸義坊,像是想要將月霜雙甩掉。
月霜雙在邊關九年,做過幫廚、做過斥候,也上陣殺過敵,西南林障叢生,索敵追兇之事她做多了,區區一個車伕怎麼可能逃得過?他越逃,她反而越興奮,等到看著馬車快要出城,月霜雙一個縱馬橫槍,將那車伕攔下:“你是何人?我聽說這營造司的楊工是要去郡主府的,我怎不知這郡主府竟然在城外?”
“這……”被人追了一路的車伕一臉菜色,支吾道,“大人,您搞錯了,我這車是要去城外莊子上給人送東西……這……”
沒想到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騎白馬的女子,追他追得這樣緊。
月霜雙瞪了他一眼,又看著那車,這一路上顛簸,車還被攔下,怎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槍尖一挑,直接挑開了車窗上的帷幔,只見方才那楊工已經倒在了車裡。那車伕見到月霜雙的動作,猛地一抽馬臀就要強行向城外衝去,而馬車前還有幾個帶著孩童出入城門的行人!說時遲那時快,月霜雙手腕一轉,長槍脫手飛出,“噗”地一聲刺穿了車伕的肩胛。強大的衝擊力將車伕從馬上直接擊倒,長槍的槍尖深深地釘在了石板地上。而月霜雙已經在長槍脫手的瞬間飛身而起,穩穩地拉住了驚馬的韁繩。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馬車前的那些個百姓愣了好久,才看著幾乎被釘死在地上的車伕發出尖叫。
城門的守衛上前,正準備責問,有一個眼尖的看見了月霜雙身上的衣裳和她腰間的腰牌,連忙下拜:“下官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是月校尉還是章統領?”
月霜雙和月無華雖然不在邊境,但身上的軍銜還在,夏官都知道月家人的地位,雖然不知道眼前的是哪一位,但恭敬些總歸是沒錯的。畢竟月家人是有功勳在身的。
“我是月霜雙,規矩就免了,聯絡秋官署把地上這人處理了。他挾持綁架朝廷官員,你們知道怎麼處理嗎?”月霜雙伸手輕鬆地將沒入石板的長槍拔下,看得一眾夏官都默默嚥了一口唾沫。
月家的女人,好恐怖!
長槍脫離皮肉的瞬間,車伕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已經有人去找附近的大夫來,誰料,見到夏官來拿人,這車伕竟然一頭撞死在了城牆上。
月霜雙:洛陽的生活,怎麼比邊境還刺激。
她側頭看了一眼車內的楊菀之,女孩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月霜雙掀開簾子探了探,又看著馬車一角的香粉,道:“她被迷暈了。”
“月大人,這……”守衛有些為難。
就在這時,遠處跑來一匹馬,馬上是一個小丫鬟,那丫鬟一臉焦急道:“前面馬車裡是營造司的小楊工嗎?”
“你是?”
“諸位大人,我是郡主府的焚琴。今日小楊工約好要來我們郡主府的,郡主叫我帶著車馬去營造司接人,結果中途被一夥人攔下,說我們的車撞到了他家孩子。我怕小楊工久等,就先行去了營造司,結果才到那裡,門房就和我說小楊工已經被接走了,還有個騎白馬的月家的大人來問過。”焚琴說著大喘了一口氣,“然後我就一路打聽,聽說有輛馬車後面跟著一匹白馬在歸義坊橫衝直撞煞是顯眼,我怕有歹人要害小楊工,想著這個方向像是要從這喜寧門出城,便想著來這城門攔一下。好在被攔住了!”
焚琴作為辛爾卿的婢女,對這洛陽城也算熟悉。洛陽總共有八個城門,東南各三個城門、西北各一個城門,北門正是這喜寧門。而歸義坊在玉機坊北,若那車伕往北走,多半是想從喜寧門出城。還好,這車伕果然如焚琴所想。
眼看著不日陛下就要東巡,結果出了朝廷官員意圖被人擄走一事,守城衛也覺得難辦。只是這馬車裡的女官不知道什麼來頭,郡主和月校尉都看重她,眼下這個車伕死了,但怕是不能草草了結,這樁無頭案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秋官署的人來後對月霜雙和焚琴做了簡單的盤問,便允許她們把楊菀之帶走。或許是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大夫給楊菀之灌了解藥,她依然睡得沉沉的。
月霜雙不放心焚琴,於是親自駕車,將楊菀之送到了郡主府。還沒到跟前,就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站在門口急得團團轉,月霜雙一下子就認出來這人是辛爾卿。
“辛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