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種話。感情這事哪有生來合適,不過都是有人心甘情願地遷就罷了。我的事情你不要僭越。”
話說到這份上,多少有點難聽。琮生說的那個許大人,確實是柳梓唐的同僚,同一批入仕的進士,也在地官署工作,年紀比柳梓唐稍長一些。只是琮生說的暗送秋波,柳梓唐確實有感覺她對自己態度怪怪的,但平日裡大家都某大人某大人地喊著,卻是連人家名字都沒記住。
琮生見自己將主子惹惱了,也不敢多說話,縮著頭去幹活了。柳梓唐頗有些鬱悶地將碗裡的粥喝完,回了書房。柳梓唐的書房正對著楊菀之的臥房,楊菀之臥房的窗半掩著,夜色漸深,有燭火的光芒從窗間流淌而出。柳梓唐幾乎可以想象到,楊菀之此時正伏在案前,專心地畫著圖紙。
他想到這副場景,忽然有一種異常安心的感覺,彷彿他們正對坐著,剪燭話雨,或者做各自的活計。手中枯燥的書變得不那麼難讀了,柳梓唐守在窗前,直到對面的燈火熄了,才回到床上,安然入眠。
不管怎樣,她現在就在他的對面,恍惚間這裡好像不是大興,而是維揚縣。柳梓唐這夜夢見了一棵盛開的梨花樹,他站在梨樹下,少女將木雕的如意扣掛在他的腰間,他輕輕拉著少女的手,低頭說要娶她。
夢到這裡,柳梓唐忽然驚醒,他坐在黑夜中輕輕喘息,一滴冷汗滑落,沒入他貼身的中衣。他一個人坐在黑暗中,眼淚無聲。
次日,楊菀之要去伏壽村和地官一起核對契書。牛花嬸已經去西南了,將契書的事情全權拜託給了楊菀之。而核對的過程也需要有冬官全程陪同。楊菀之一大早先去了地官署,所有簽字畫押一式兩份的契書已經交到了地官手上,等著今日去核對了。
楊菀之一到地官署,表明來意,就有人去通報了。楊菀之正低著頭對著自己的鞋尖想著昨晚畫的圖紙,忽然,視線裡出現一雙布鞋,楊菀之抬頭,對上了柳梓唐的目光。
楊菀之下意識地錯開目光,卻聽柳梓唐平靜地開口:“走吧,一起去伏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