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的沙彌們新的安身之所。慧嘉被辛溫平送進了雁慈寺,現在又被調到護國寺做方丈,可以說,他就是辛溫平養著的人。
辛兆觀念的變化,也離不開這些受辛溫平恩惠的僧人。
辛兆年紀不過四十出頭,卻因為風症險些喪命,道士他不再相信,但他依舊渴望長生不老、與天同壽。正是有了這個致命的弱點,才讓辛溫平乘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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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齋、唸佛、聽經,那些觀念就在日復一日看似枯燥無害的日常裡一點點滲透進辛兆的大腦。他在雁慈寺住的第三個月時已經從最開始的形式主義,到已經完全相信方丈所言的極樂淨土真實存在,而自己作為帝王,從現在開始摒棄雜念、專注修心,定能成佛。
這就是辛溫平對辛兆的策略,綿雨無聲,卻能滲進最深的土壤。在辛溫平這樣的滲透之下,辛兆的底線一再被打破,終於,達成了辛溫平想要的那個結果。
但辛溫平也知道,這還不是結束。百官退朝之後,辛溫平在程思威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爬上了含元殿的高臺,她自大興西望,黃河奔流,黃沙、高原、大漠,不知道她撫軍監國的訊息一出,李承牡會作何感想。她是希望突厥能夠牽制住李承牡的腳步,但這永遠是下策,戰爭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也不能以皇太女的身份操縱突厥與辛周兩國間的紛爭。
皇太女監國的訊息傳到了安西都護府。節度使府內,處羅力仁和白念恩都坐在李承牡書房後的密室裡,三人面前是一張完整的沙盤。
“朔方軍最近冒出來一個新人,是河北道司馬使王榮的女兒王文珍,短短一年的時間已經從斥候坐到副尉的位置了。原本王文珍去給先太子守陵,王榮已經放棄了這個女兒,沒想到前年被聖人放歸,一意從戎。去年朔方軍和室韋的衝突中王文珍立了軍功。”白念恩輕輕在河北道插下一杆絳紫色的小旗,示意辛周的勢力,“王文珍是堅定的皇太女黨,甚至親手殺了兩個我們安插在朔方軍裡的暗線。”
“姚靖仇,我們還不明確他的態度,是否應該派人去策反?”白念恩在涼州城上插下一杆白色小旗。
李承牡思索片刻,道:“這是必然的,但不是現在。從西北軍調撥精銳兩千,分次混在平民裡潛入涼州城,等到我們準備好,再派個口才好的說客前去。兵貴神速,等到發兵之時,我們先遣二萬精兵急行涼州城下,若姚靖仇投誠,便將平西軍收編。若姚靖仇不從,便當場擊殺他,然後圍住涼州城,即刻內外夾擊,攻而破之!”
辛溫平監國以來一直在二姚之間端水,就是為了穩住姚靖仇。她還將姚靖仇的胞弟從地方調至都畿道,賜了田宅美舍,還讓姚靖仇的胞弟將他父母也從武川接來洛陽,以姚靖仇戍邊有功為藉口給姚靖仇的母親封了誥命。辛溫平的懷柔政策比辛兆的要強多了,比起辛兆只是把月無華扣在兩都不給權也不給錢,辛溫平可是什麼都給了,要誥命有誥命,要官職有官職,頗有一副要替姚靖仇把二老養起來的架勢。姚靖仇本來就沒有謀反的理由,頂多是二姚之間爭爭權力,如今更是不可能輕易投誠。
白念恩也想到了這一點:“姚靖仇的父母如今都在洛陽,恐怕……”
處羅力仁素來心狠手辣,他提議道:“若是我們的人在洛陽動手,殺了他爹孃,嫁禍給二皇女呢?”
“可以試試。”李承牡點了點頭,“不過只怕那位皇太女不給我們機會。”
他們的人到現在連公主府都沒混進去,就像公主府的人至今也沒能插進他的節度使府一樣,兩人這樣的相互試探已經持續了一年,倒是頗有些棋逢對手之意。
“江南道,可以一爭。”白念恩在江南道插下一杆黃旗,“我們的人調查出來,江南烏家手裡有私兵。而且,辛莫衍雖然死了,他兒子辛爾榷還活著,為會稽郡王。他的妻子正是烏家人。”
“長江天塹,若我為辛爾榷,定是不滿皇位傳給辛溫平的。踞險自擁,未嘗不可。”李承牡伸手將插在會稽郡的那杆小旗拔下來,插在了金陵郡的位置,“推他一把。”
“月家軍不可拉攏,章楚山是個麻煩。”白念恩在劍南道插下一杆紫色旗子,“如今吐蕃已經歸順,章楚山親斬敵將於馬下,此女武功謀略俱佳,斷不可留!”
“吐蕃南詔皆已歸順,且吐蕃臨近安西都護府,不可再亂。我們可效范雎之法,遠交近攻。”李承牡將一杆黃旗插在黔中道的矩州,“南蠻三苗,該亂起來了。”
李承牡野心勃勃地望著眼前的沙盤,殺章楚山、招安姚靖仇、挑撥會稽郡王,若這一步一步都能順利,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