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荔枝搖了搖頭。
如今世上知曉她們過節的,除了四位當事人,其餘的都死了。楊菀之忘了,柳梓唐也守口如瓶,辛溫平並不在意,聞亭靜也不會傻到把這件事說出去。雲妃最初願意留著蘇枋,不過是想噁心一下烏雅,後來是因為有了辛溫若,雲妃需要個孩子解悶兒。如今烏雅死了,辛溫若名義上也是她的公主,這蘇枋,可以丟了。
“荔枝,你素來機靈,你可有什麼法子,既不得罪姚家,又能給皇太女賣個好,還能讓我們和蘇枋割席?”
荔枝思索片刻,附在雲妃耳旁耳語幾句。
雲妃點了點頭。
回到劍南道,一聲悽愴的嚎哭自朱府響起,魚娘抱著婆母和兒子,三個人哭做一團。李蘭冷靜地出了門,採買紙錢香燭。柳梓唐和月無華二人走到朱家門口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柳梓唐心中警鈴大作,上前一步問道:“李娘子,府上誰過世了?”
朱府就在梓潼縣最熱鬧的大街上,柳梓唐這一問,李蘭鼻子一聳,竟然掩面開始嚎啕:“大人真是恬不知恥,你先是逼死了我家丫鬟,又逼死我家老爺,竟然還在這裡假惺惺地關心我?”
“什麼?竟然還有逼死丫鬟這件事?”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
“昨兒老張頭的茶攤上已經開始講這幾個狗官的故事了,看來今天又可以添一筆了,嘻嘻。”
柳梓唐臉皮薄,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但他還是維持著冷靜。經過昨天縣衙一事,他知道對方的目的實際上就是為了激怒他。
月無華抄著手,微微彎了彎腰,湊到柳梓唐旁邊,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柳大人,本都督在劍南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做狗官,你說,這狗官應該怎麼做啊?”
柳梓唐心領神會:“以你我的權勢,遇見不爽的,便是直接抓住殺了,也不會怎樣。既然已經是狗官了,那這朱府,我們也不用再苦等司寇發來的搜查令了,直接闖進去便是。”
“你!你們欺人太甚!”聽見柳梓唐和月無華這麼說,李蘭一下子急了,“我家老爺屍骨未寒,你們怎麼如此罔顧人倫?”
“那是你家老爺,又不是我家老爺。何況,我一介狗官對一個朝廷罪臣,要顧哪門子人倫?”月無華說著,吹個口哨,立馬有月家軍的將士前來朱府門口,將議論紛紛的百姓都驅散。
聽了柳梓唐的話,也有百姓小聲嘀咕了一句:“對啊,要是他們真的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官,我們這麼明著議論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唉喲可不敢可不敢,還是回家吧。我家雞窩還沒搭好呢。”
這些百姓們見情況不對,很快一鬨而散,月家軍的將士們眼疾手快地從人群中揪出幾個帶頭起鬨的,直接押回營地去。另有一小隊人馬即刻去那茶攤抓老張頭,月無華和柳梓唐二人則帶著其他人馬進了朱府,直奔堂屋而去。
朱府上下頓時又亂成一團。
朱萬全的繼母趴在朱萬全的屍體上大哭:“造孽啊!這些人到底是兵還是匪啊!”
月無華卻是充耳不聞,叫人直接撬開堂屋的地磚,看看這堂屋下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朱萬全的繼母哭著攔住月無華等人:“你們要幹什麼?這裡可是我家萬全的靈堂!”
月無華漫不經心道:“我只是來調查朱縣令自殺一事,不想傷害無辜,你若是不想你的好兒子白死,就趕緊讓開,不然若是查到了什麼,本都督連你一起下大牢!”
說完,他示意手下繼續動手。朱萬全的繼母見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地磚撬開。
可整個堂屋的地磚都被撬開來後,月無華看了一眼柳梓唐,問道:“你確定嗎?”
柳梓唐擰著眉,這朱家的堂屋地磚之下是一層石板,石板之下是夯土,看著有些年頭了。他們若是把地基都拆了還是找不到災銀,可就真的要被人戳脊梁骨了。直覺告訴柳梓唐,災銀不在地下,但他也相信楊菀之的推論。
柳梓唐猶豫著,向後輕輕地靠在了拆下來的磚瓦堆上,被堆放在最上面的兩塊泥磚應聲而落,嚇了柳梓唐一跳。他一眼望去,其中一塊泥磚碎成了兩半,而另一塊泥磚卻只是裂了一條縫隙。柳梓唐俯身拾起那塊開裂的泥磚,誰料那泥磚外面掛著的一層泥灰竟然簌簌地掉了下來。
柳梓唐望著手裡的“泥磚”,臉上露出了喜色。
“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柳梓唐笑道,向月無華舉起了手中剝去泥灰外衣的金磚。 他們以為這金子會被埋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