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連忙迎上去。許無患有些焦急地問道:“聖人醒了沒?”
御醫搖了搖頭。
許無患焦急也是有原因的。他身為九姓之人,原是竺派的二把手,閔德年間竺李黨爭,他和李承牡可沒有少起矛盾。從前他以為李承牡不過是個沒有後臺的寒門,得了運道,沾了從龍之功,才能一躍成為一人之下的大司馬,因此沒少給李承牡穿小鞋。結果李承牡現在反了,若是真讓他贏了,好不容易熬到手的大冢宰恐怕也沒了,或許還有性命之憂!
如今聖人昏迷不醒,全靠湯藥吊命,只能說好在辛兆去年的表現太“好”了,經常躲在寺廟裡不上朝,因此如今深居白馬寺也沒有人有懷疑。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以前在護國寺,大臣們若執意要見,總歸能見到。如今……
辛溫平望著御醫惶恐的臉,冷冷地問道:“還能拖多久?”
御醫連連搖頭,撲通往辛溫平身前一跪:“皇太女息怒,下官無能,聖人如今時日無多。臣今日窺探龍體脈象,少則數日,最多也不過月餘。”
見辛溫平沉著一張俏美的小臉不說話,御醫嚇得眼淚鼻涕都掉下來了,連連磕頭:“殿下,臣真的盡力了!尋常人等,第一次中風都熬不過來,聖人當初能得救,已經是得天道庇護。如今二次中風,昏迷月餘,一息尚存已是難得。臣真的盡力了!”
“別磕了,起來吧。”辛溫平被他磕得心情煩躁,“孤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只是如今動盪,她若登基,勢必又是一番風雲。她的精力是有限的,沒有辦法兼顧各方戰事的同時,快速穩住朝臣。如今月槐嵐和賀蘭素都不在東都,只靠章家,她心裡不太有底氣。
因為章雲舟的婚事,章晚規這一家到底還是和她離心了。
“你們先在外面候著,我想和父皇單獨待一會兒。”辛溫平深吸一口氣。御醫估算的預產期在今年四月末五月初,她的肚子如今是連寬大的朝服都遮不住。也是因為這個,朝中那些老古板又四處散發焦慮。
她扶著肚子在楊四的攙扶下進了寢殿,辛兆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
“爹。”辛溫平輕輕喚了一聲。
辛兆的眼皮動了動。他其實一直有感覺,但是這次中風太過嚴重,他眼皮子很沉,根本睜不開。
辛溫平抓住辛兆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爹,你要有皇孫了。御醫說,四月末她就可以出生了。還有一個月,爹,你見她一眼再走。”
她沉默著望向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辛兆,垂下眼眸,拉著父親的手,久久沒有再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