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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扞海

實是漲了些,可同這海塘的開支相比,可謂杯水車薪也!”

柳梓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在這裡平白憂心沒有意義,海塘必須要修,此時若是因為地官署沒有足夠的資金導致營造半途而廢,才是最大的虧損。維護海塘總比年年因著大潮折損百姓性命要好,不是嗎?”

底下的小官吏們紛紛點頭:“柳大人說得是。只是我們想不出什麼辦法……咱們若是有這個本事,那不早就辭了這差事去經商了!”

杭州府一帶因為田少,更多的人還在從事手工業生產,自產自銷。這些人雖然算不上辛周律定義的商人,但小買賣畢竟也是買賣。很多本地的小官吏,家中都是做這些的,賣些糕餅果子、自家做的楊梅製品種種,耳濡目染,總歸對經商沒有那麼大的排斥。

加上當今聖人也算是半個商人,自她登基以來,辛周商人的地位一再提升,如今倒是有不少人更加推崇經商呢!畢竟辛周如今百姓能接觸到的這些地方官,大部分都是寒門出身,京中的好位置還是九姓之人所佔更多,寒門官員即便透過了科舉,一個月依然就那麼三五兩的俸祿。聽起來比起田間刨食的小農多了不少,可十年寒窗又有幾個人能擠上去?倒是那些商人,日進斗金,是大家都能瞧見的。

發財的夢誰不愛做?比起百姓,這些地官署的小官吏日日對著那些商戶的賬冊,自然更清楚其中的暴利,面對的誘惑似乎也更大些。

柳梓唐正色道:“在其位謀其職,不管有什麼本事,都把心思落在眼下。地官署就算是出去挨家挨戶地討飯,也得供上海塘的開支。”

“唉……咱們現在已經讓那些商戶聞風喪膽了,這和討飯有什麼區別!”

儘管嘴上有些怨言,但杭州府的諸多官員都知曉海塘的重要性,還是各自去想辦法了。當值本來就累,今日公廚的菜還屬實差強人意,柳梓唐孤零零地吃完碗裡的米飯,路過天官署的院子時向裡望了一眼。今日竇漣似乎沒來,不知道她又去什麼地方忙了。

其實柳梓唐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了。他有時候想或許聖人開放商籍科考除了平籍之外還有別的益處,畢竟那些商戶出身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更能知道如何去賺錢。他這些年更像是地官署裡的秋官,或許比起地官署,肅政臺更適合他。以他的能力,或許只能在杭州做到如今的地步了。

賣地是無奈之舉,更是飲鴆止渴。土地是人安身立命的根,商人在地官署這裡出了血,最後還是要從百姓手裡吸回來。所以要讓百姓手裡也有錢,杭州府才能真正好起來。如今依靠楊梅生意,好像初見成效,只是遠遠不夠。杭州的錢是從外地掙來的,可辛周如今尚在復甦……

兩都的市場最繁榮的時代其實是閔德-上元年間。那時候太合公主和親,波斯和辛周通商,大量的商品和貨幣流入兩都市場。可後來隨著戰爭和東西突厥的分裂,如今西突厥佔領了白水城,逐步扼斷了辛周和波斯的商道,這幾年他得到的訊息是兩都的市場肉眼可見地衰頹了334這也是官場家庭的常態,畢竟能一直在一處做官已經是辛溫平給楊菀之的天大的私心,這官場上多的是成婚後因為一紙調令天各一方的眷侶。她雖然不在家,不過書房的桌上還有好多她的圖紙手稿,那日沒畫完的畫也晾在一邊。

柳梓唐不像她那麼有閒情逸致,他不是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只拿了木劍在院子裡練了兩套劍法,就溜到府外去看吳山腳下幾個大爺大娘下象棋。要說一城有一城的風貌,綿州人愛打雀牌,杭州府的人還是下棋的更多。輸了的人會被在臉上貼上紙條子,眼前這兩個大爺的臉上各貼了兩三張條子,看著頗有些好笑。觀棋不語,柳梓唐就和一眾同他一樣無聊的小青年一起站在棋局邊琢磨著這棋局。其間忍不住技癢,和一旁眼熟多日的棋友切磋了一番,直到快宵禁了才回家。

只是一回家就見家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好像是錢放的。柳梓唐有些驚喜,踏進家門道:“錢大哥回來了?”

“是啊柳大人,老爺回來了。”錢府的管家笑盈盈道,“原本琮生說要去尋您的,老爺說不用了。這會兒老爺在花廳吃宵夜呢,我去讓廚房給您也弄一份?”

“宵夜就不必了,我去花廳見見錢大哥。”

錢放不在的時候,家裡沒有幾個僕從。他一回來,倒是帶著好些個商隊的夥計,都一併住在幾個偏院,家裡倒是熱鬧起來。柳梓唐一路走到花廳,就見錢放的妻子正穿著一身錦袍坐在桌前,對面是一箇中年女子,正是李娘子。

只見她身著一襲深緋色織錦長裙,裙襬處繡著精緻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