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出來的。
辛溫平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輕快地轉身,含笑的狐狸眼直視著馮知陌。就在看見辛溫平臉的時候,馮知陌的臉一白,小腿肚子一抽,人就跪了下去。
他還記得那年在洛陽被辛溫平兩巴掌抽成豬頭,整個人暈死差點沒緩過來的事情。那件事當年是章家出來一力承擔了責任,他爹也是個不管事兒的,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打了他兒子的“小山”就是當今聖人。看見辛溫平臉上那個表情,馮知陌下意識地感到害怕。
“喲,幾年未見,馮公子倒是比從前禮數週全,這麼快就跪下來了。”辛溫平的聲音如一片千鈞重的雪花落在了馮知陌的身上,馮知陌渾身顫抖,一時間喉嚨裡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音,說不出話來。
她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她剛剛聽見了多少?她為什麼會和蘇鴻雪在一起?
“聽馮公子剛才話裡的意思,是對朕的《新律》有所不滿啊……”
馮知陌牙齒打顫,他自己都開始恨起自己的不爭氣,他心裡不服,可恐懼是刻在身子上的:“草、草民不敢……只是,只是陛下乃千金之體,這,這蘇鴻雪不過是個商人子,草民,草民也是在為陛下考慮……”
馮知陌這一跪,拾香園裡的目光倒是都投過來了。聽辛溫平自稱,一眾人也後知後覺地要行禮,卻被辛溫平抬手製止。她望著馮知陌這恐懼的樣子,心裡覺得沒趣極了,慵懶地開口道:“閔德年間朕初到洛陽時,鴻雪曾幫過我一個小忙。他是朕多年未見的舊友。想來你此次到大興也是為了能在朕手下謀個職位,朕看你這麼喜歡管朕的事情,剛巧程司宮前日同我說司宮臺的宦官有一批放出宮了,該招一批新的來,明日你就去司宮臺點卯吧!”
辛溫平話音落下,拾香園內噤若寒蟬。
辛溫平的意思可不就是要收了馮知陌去做太監?誰不知道太監是要淨身的。那可是腐刑,是莫大的恥辱!馮知陌當下臉色慘白,而一眾學子也第一次見識到這位聖人的冷酷手段。君無戲言,馮知陌只覺五雷轟頂,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求饒。
辛溫平卻對著園內的眾人道:“怎麼這副表情,被朕嚇到了?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倒是勿要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擾了心情。”
眾人冷汗涔涔。楊菀之連忙解圍道:“陛下,這拾香園頗為無趣,我們還是去御射場吧!”
“好。”辛溫平抬腳便走,眼神暗示蘇鴻雪跟上。蘇鴻雪也有點被嚇到了,他年少記憶中的辛溫平是個絕對正面的“別人家的孩子”的形象,這是辛溫平在他眼中第一次形象的崩塌。他從來都以為辛溫平是個聰明大方健談善良的人……他恍恍惚惚跟在辛溫平身後出了拾香園,身後傳來馮知陌如夢初醒的求饒:“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