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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澤平日裝束從來整潔嚴謹,秦正從未見過他這樣衣釦解開、敞開領口的樣子,不想他頸下的面板原來這般白皙,深深的鎖骨凹處顯得那般惹人憐惜地瘦削……

秦正伸手想幫他拉一下衣領,不想手一動反而將領口拉開了一些,露出一處極細極長的疤痕。

仔細觀察,那是一處舊疤,緊緊貼著頸根處,象是繩子或鏈子之類的東西在脖子上拉斷時留下的一道細長卻極深的傷口,傷在這個位置只怕當時極兇險,一定流了很多血……

秦正慌亂地拉上被子為他蓋好,避免再看到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一邊心裡卻思潮翻湧、煩躁異常。

他看了眼床頭鏡框裡的東方澤,小心地關上燈,悄聲退了出去。

這兩天意外事故紛至沓來,他一直避免自己過多猜想,但一向樂於探究的頭腦怎麼可能停下來?

今天下午,儘管秦正不明白為什麼輸掉這一標讓東方澤如此傷感,不明白為什麼孔雀膽可以激怒、甚至傷害到他,也不知道下面自己該如何幫到他,但有一點秦正是確定的:東方澤不想他知道太多,不希望在這件事上點破,更不可能與他坦誠相待。

從接手孔雀集團開始,秦正就感到東方澤要在孔雀集團實施他自己的計劃,無論出於驕傲、自信還是其它原因,他希望獨自實施、獨立完成,他只要秦正瞭解到他限定的層面,不要更進一步,不能再深一層。

儘管不知道原因,秦正本能地希望尊重東方澤的這種意願,不介意「被動」地停留在東方澤為他劃出的圈兒裡。

因為直覺告訴他,這套計劃不是針對他,東方澤不會顛覆孔雀集團。無論對於陳立還是吳世傑,秦正不願深究,就是基於這種判斷和尊重。

但今天,看到東方澤沉重的傷感、在陰謀面前這樣被動和消沉,他突然不再那麼堅持:到底該不該再向前一步?要幫他贏回這標,如果不探究更深一層,他可怎麼幫東方澤解決問題?

但幾乎同時,總有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恐怖地響起,歇斯底里地叫囂:「再探究下去,一切才無可挽回。」

到底是誰在恐懼?在恐懼什麼?

這個世界,總有人活在恐懼和困惑之中,多數人會屈服於這種恐懼。但在屈服之前,他們往往寄希望於別人幫助自己走出困惑,哪怕他們清楚:有些困境是沒有出路的。

每次陳立面對吳世傑,內心就處於這樣一種悲憫之中。

陳立平靜地提醒:「你瘋了。」

吳世傑:「我會對此負責。」

陳立:「我不會為你隱瞞。」

吳世傑:「如果這樣,你知道後果。」

陳立:「你想怎樣?」

吳世傑:「只告訴他事實,沒必要牽連出所有背景,既完成任務,又沒有欺騙他。」

陳立:「我警告你,不許在那些錄影上玩陰謀。」

吳世傑:「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

陳立:「到了萬不得已,也不許用——除非秦董同意。」

吳世傑:「秦董現在都那樣了,你這樣說還有意義嗎?這些錄影是秦董給我的,這本身就說明他希望我在合適的時機使用。這件事由不得你我。」

陳立:「再說一遍:除非秦董同意,不許動那些錄影,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我能放過你,還有許昌。」

吳世傑的眼神迅速退縮,象看到了死神降臨。

☆、34 家常便飯

週六早上秦正下樓,毫不意外地看到早餐已準備就緒,紅茶泡得剛剛好,菊花在花瓶裡用明黃色的笑容點亮一室的新春氣象。

雖然住進鹹陽閣不過月餘,這樣的早餐氛圍令秦正不可救藥地喜歡,並已視同空氣一樣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貪戀,儘管也會希望東方澤可以在週末早晨多睡一會兒,多少緩解一下一週來他機器人一樣強度的勞累。

早餐桌旁,東方澤一邊等他、一邊在電腦上快速地敲打著。他在幫曹振完善提案,不知道幾點鐘就起來工作了。

秦正拿起麵包撕著吃,站到他身後看著他弄,一邊問:「還差多少?」

東方澤繼續強迫症一樣頻率恆定地鍵盤敲擊速度,答:「完成一半,有很多地方需要補充資料和案例,同時觀點的表述上過於主觀,我要幫他理一下邏輯,應該今天可以改好。」

秦正一邊撕著吃、一邊看,東方澤儘管忙得熱火朝天,還是無法忍耐地發作了:「你能不能坐下來接著盤子好好吃?你都多大人了,吃個麵包還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