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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遲疑著說:「這也許,還是巧合?」

秦正一笑:「的確,有這種可能。你現在馬上幫我查一下,這個報導的記者是誰?現在何處?」

大白為難地說:「這個得找中組部或者中宣部才成吧?如果他繼續寫新聞,我還可能在網上查到,如果他改行幹別的,我可上哪兒去查呀?」

秦正鼓勵道:「你先試試,也許足夠巧合,沒準他還是一個搖動筆桿、賣字為生的呢?」大白咬咬牙:「我試試。你什麼時候要?」秦正沉思的眼神說不出的深邃:「這回可真是越快越好了。」大白勉強點頭:「我一定盡力。」秦正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和你並肩作戰。」大白一怔:「你也查這個線索?」秦正一笑:「是,不過用不同的方式。」

他在地圖上查明楊家窯的位置,決定明天親自去看個究竟,不到現場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是通常他用來「諷刺」東方澤寫方案時的「閉門造車」,內心裡他有一種預感:他離一個秘密的核心越來越近。

雖然囿於種種擔憂,他現在不能分享給東方澤,但興奮的心情無法抑制,到一樓吧檯倒了一大杯紅酒,向東方澤房間方向遙相致意,剛要喝下——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鐵製的吧椅上,純白的顏色顯得那般冷且堅硬,秦正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冰涼的椅面、椅腿,他無法想像,每天對著這把椅子,東方澤的心情該當如何?他有一種衝動,想把這椅子拆了、砸了、熔成鐵水……

但他更不想東方澤感覺他知道什麼:如果,東方澤可以坦然面對這椅子,他也可以——他還是不可以,但是他可以裝作可以。

第二天,秦正騎著摩託孤身一人來到楊家窯。

這是一個早期的地產專案,雖然是當時盛極一時的地標社群,但十年後看來已沒半分當時的光鮮,從佈局、設計到整體修繕,只不過一個普通的社群而已。

秦正在外面轉了一圈,發現北面背陰方向,只隔一條不太寬的公路,居然是好大一片破爛頹廢的貧民窟,飛舞的垃圾袋、低矮的木板房、散步的狗和無人看管自己在地上爬的小孩,說不出的混亂。

☆、43 老楊支書

秦正有些好奇:楊家窯社群雖然不算特別高檔,但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鄰居」存在?就算不向房地產商投訴,也會把政府□□的大門踏平了,現在的消費者不該這麼平靜地容忍這種「不和諧」的存在吧?

他把車停在靠近楊家窯小區這邊的路旁,信步走了過去。

才要擇路進村,卻見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一個盲人。說是盲人,是因為陽光不太燦爛的早上他居然戴著一幅大墨鏡,還因為當秦正走近時,他不是將臉轉向秦正,而是將一隻耳朵向秦正的方向伸了過來。

秦正禮貌地走到他身前蹲下,問道:「老人家,跟您打聽個人,可以嗎?」那人半抬起臉,一頭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凌亂飛舞,反問:「你是誰?」秦正道:「外鄉人,來這兒打聽一個人。」老人仍仰著臉「看」他,沒有說話。秦正以為他不想理自己:「不方便的話,那就謝謝了,我再找別人。」做勢要走。

老人固執地揚著臉對著他,喝問:「你想問誰?」

秦正雖然意外他身材枯乾,這一聲倒是底氣實足,還是問道:「有位叫楊在漁的老人,以前住在這裡,不知您認得嗎?」

老人冷笑了一聲,突然一拄柺杖,竟鬼魅一般筆直地站了起來,掉頭就走:「我帶你去看他。」

秦正嚇了一跳,看著他一搖一搖地走進黑魆魆一片的深處,不想拒絕,就道了聲謝,跟著老人走進「垃圾村」。

這村雖然亂如,老人卻如雙目可見一般,穿房過障,順著羊腸一般的小徑,走得極快。

秦正快步跟上,一邊四下打量,一邊隨口問他:「這裡都是外地來華城打工的人嗎?為什麼住這裡?」他是好奇:為什麼政府會允許這裡存在這麼一個髒亂差影響市容的地方?

老人冷笑道:「你們才是外來戶!這裡住的,都是地地道道的華城本地人,是真正楊家窯的主人!」

秦正聽出他語氣中的義憤,不想激怒這個老憤青,轉移話題再問:「這兒的人何以為生呢?」

老人道:「我們是垃圾,當然跟垃圾住一起,也只能以撿垃圾為生。」

秦正心中暗笑:老人的話好有哲理。看他不像普通的農村老人,頗有幾分威儀,一時不免好奇老人的身份。

二人在村中穿行時,一些沒出去幹活的婦女和玩鬧的兒童用異樣的眼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