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門，她下了床。

洗漱完下樓，姜灼正好拿出早飯，還是熱的。

「一會兒在車上睡會，大概中午到鹽城，直接坐飛機還是要回去看看你爸媽？」

「不了。」她搖頭，「我會給他們打電話。」

回去見了爸媽，忍不住在他們面前哭嗎？

吃過飯，兩人就坐車出發了。

從鹽城出發坐飛機到a市，再開車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車子停在車庫，正準備上臺階進門，不知道突然從哪裡躥出一個黑黢黢的人影，把程司司嚇了好大一跳。

姜灼把她拉到身後護著，打量著眼前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最後，他拍拍程司司的手，給她鑰匙讓她先進去。

程司司一步三回頭，好奇的望向那個從頭到腳都是黢黑的，瘦骨嶙峋的男人，心裡同樣有有股熟悉的感覺，卻又說不出是誰。

等她進了門，那個黝黑的男人這才咬牙切齒的開口。

「姜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姜灼眯著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他，含笑道：「好久不見，宋茗。」

沒錯，面前這個從上到下都黑成一塊炭，乾癟瘦弱的男人，正是那日從他家裡被抬走的宋茗。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姜灼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怎麼能把我送去非洲挖煤礦！！」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嗎？！」

「你看看我，你看看！」宋茗情緒激動，搖著自己的雙手，「瘦成這樣了，我都被餓成這樣了！他們一天只給我吃一頓，卻讓我從早到晚的幹活，我哪裡幹過那種活？」

「我幹不動，他們就打我，好幾個人一起打我，我，我……」

宋茗那張被炭染得烏黑乾癟看不清神色的臉，委屈的一動一動的抽著嘴角，他把雙手攤到姜灼面前，哽咽再道：「你看，手都裂了，每個指頭都受傷了，差點廢了。」

「你真是好狠的心吶！」

「不僅不讓我吃飯，也不讓我洗澡，最過分的是，他們幾個男的一起差點把我……他們不是人他們，他們男女通吃，我差點就……」

「你笑什麼，姜灼你笑什麼？」

宋茗激動的上前想抓姜灼的衣領，卻被姜灼躲掉。

而宋茗因為長期飢餓，身子虛弱，用力一撲站不穩，俯衝到了地上去。

「啊！」他慘叫，連爬起來都費勁。

索性，也不起來了，盤腿坐在地上，忿忿不平瞪著姜灼。

「你不信是嗎，我身上到處都是傷，要我脫給你看嗎？」

「好，我脫！」

宋茗脫下身上那件滿是破洞，早已看不見原本模樣的t恤，果然見他身上有許多傷痕，有被鞭子打的，有抓痕，還有別的一塊塊明顯的捱打後留下的痕跡。

短短一個月，瘦的只剩下一個骨架了。

「你知道我在每天都在忍受著什麼樣的人間煉獄嗎？」

「姜灼，你真的好狠的心啊你！」

說到最後，已經帶上哭腔了。

而姜灼始終冷冰冰的，就連剛才那一聲笑，也透著寒意絲毫沒有感情。

他在宋茗面前蹲下，兩根手指拈起地上的髒衣服，晃了晃後丟回到宋茗身上。

「狠？當初教唆司司給我下藥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你有多狠？」

「可如果不是你那個弟弟壞事，我都已經得手了，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

姜灼黑著臉站起來，怒聲道：「看來你還得再去一個月！」

「不，一年！」

一聽，宋茗急了。

「不要！」他撲過去，抱住姜灼的大腿，「我錯了，我說錯了，你別再讓我去了，我再也不敢了。一年，我會被折磨死的，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要再去那個地方了。」

「他們那些人太壞了，阿灼，真的很壞！」

「他們就只欺負我一個人，看我長得好看，受礦上做飯小姑娘們的歡迎，硬生生把我折磨成這個鬼樣子。他們打我啊，幹活的時候打，睡著了還活活把我打醒，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死死抱住姜灼的大腿，怎麼也不撒手。

「阿灼，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發誓我再也不動歪心思了，求你了。」

「鬆開！」姜灼嫌棄的皺眉，褲子都快被他扯下來了。

「不不，我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