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在上課時間如此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出校門,要是換做是以前,不僅得翻牆出去,還得讓陳家輝幫忙他給班長和班主任打掩護。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就連一會兒要去進行一場談判都不那麼緊張了。
第75章
見秋羅凡的手續很複雜,先是要在公司一樓前臺處向前臺出示預約申請,然後前臺會打電話給秋羅凡的秘書,秘書得到秋羅凡的確認指示後,秋亦曜才獲準放行,得以上樓。
就這官方程度,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他是要去找自己的親生的爹。
秋羅凡的辦公室很大很明亮,兩側掛著名貴的山水畫,靠近門處是寬敞的真皮沙發,三張圍在一起,中間放一張四方的檀木茶几,這一塊是會客用的。隔著一道磨砂玻璃牆,裡面才是秋羅凡的辦公桌。
秘書認得秋亦曜,引他在會客沙發上坐下。
等了大約十五分鐘,秋羅凡出來了。
好一段時間沒見,他好像變胖了些。
秋羅凡不緊不慢地坐下,那派頭確實是公司老總的格調,一揚手,示意秘書端上來兩杯茶。
秋亦曜接過秘書端過來的茶,有些燙手,他想了想,還是把茶放到茶几上。
在這期間,秋羅凡一直沒開口。
秋亦曜知道,他是在等著自己先開口。從見秋羅凡繁瑣的流程以及並沒有被禮貌對待的情形可見,秋羅凡是故意不待見他的。
秋亦曜硬著頭皮輕咳了兩聲,道:「爸,今天來找您,是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我能幫得上肯定幫。」秋羅凡雖然話術是這樣冠冕堂皇,但是表情卻沒有很熱情,他自顧自地吹了口茶。
秋羅凡覺得,儘管秋亦曜現在一個人被留在舊家裡,但自己已經給了秋亦曜不錯的物質條件,他應該知道滿足,畢竟能有幾個人有這麼優渥的物質?
在秋羅凡的眼裡,沒有什麼事情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因此他也並沒有多大的愧疚。
秋亦曜沒有喝茶,把茶杯放到桌上,道:「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您不是和學校領導有交情嗎,我想請您幫個忙。」
秋亦曜把白羽捷的事情簡單地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略去了是個同性戀的部分,著重講了他媽想給他休了學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去的部分。
「爸,要是他真的去了,他的前程可就毀了。您幫個忙好嗎,去跟校領導說說,別讓他媽把他帶走。」
秋亦曜心裡其實並不想喊眼前這個男人為「爸」,他覺得他配不上這個稱呼。但是現在自己羽翼沒有豐滿,又有求於人,不得不憋屈地一聲一聲地喊這個稱呼。他心裡泛起一陣苦楚。
秋羅凡聽完,抬起眼皮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沒病?你是精神科醫生嗎?」
秋亦曜噎了下,道:「我就是知道,我和他很熟。」有病的是他母親。
秋羅凡哈哈笑了兩聲:「他是做了什麼,讓他媽覺得他有病?」
「……這個,不太方便說。」
秋羅凡沒說話,往沙發後面一靠,用一種上位者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兒子。
這種眼神很不禮貌,彷彿是要把人扒了皮看得一清二楚。
秋亦曜見秋羅凡半天不講話,已經快要隱藏不住心裡不爽的情緒了,「您就給個準話,到底幫不幫,不幫我再想別的法子!」
秋羅凡擺擺手:「幫啊,當然幫,你是我的兒子,我兒子提的要求,我當然會想盡辦法去滿足。」
「這件事很急。」
秋亦曜沒有相信秋羅凡說的「想辦法」之類的虛詞,在他眼裡,這種話就跟「以後再說」、「下次再聚」一樣,很可能就永遠沒有下文了。
秋羅凡無奈地笑笑,這一點,兒子倒是很像老子,能夠一陣見血地找到問題要害。如果他不催,這件事可能在他手裡確實要往後排排。
「我現在打電話。」
說著,秋羅凡給校長撥了個電話,秋亦曜能聽到電話那頭校長恭恭敬敬的語氣,秋羅凡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
秋亦曜站起來客套地微微鞠了個躬:「謝謝爸了。」
事情辦完,他正準備走,又被秋羅凡從背後叫住。
「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秋亦曜暗自握緊了拳頭。不知道秋羅凡是怎麼不痛不癢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一個未成年人,父母都選擇不要了他,居然還問他好不好?
「你和新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