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場面,像他這種校霸應該常做才對。
於是他沒動。
然而硬著頭皮死撐的後果很危險。
姜諾看秋亦曜不躲不避,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已經入網的獵物——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防止獵物逃走,同時下巴往前微抬,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時間不長不短,姜諾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歡愉。
雖然是一隻上鉤的獵物,但是他卻不敢多在秋亦曜唇上多停留一會兒。
他怕「禁止假裝戀愛」遊戲這層掩體破滅,怕固定搖擺的鐘錘失去原本的節奏,怕方寸大亂帶來的驚慌。
雖說是獵物,但他是自由的,他會跑掉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拿鏈條把他栓起來。兩個手銬,一個在對方手腕上,一個在自己手腕上。鑰匙扔掉,把這隻獵物永遠綁在自己身邊。
但是不能。
他愛的就是他的自由隨性、勇敢灑脫。
只親一下就好,不能貪得無厭。
就這樣,以遊戲為藉口,不明不白的,就可以了。
姜諾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兩人回到正常社交距離。
眼前的少年眼睛逐漸瞪大,似乎是不敢相信對面的男生真的敢親他。
姜諾挑了挑眉,目不轉睛地盯了他一會兒,轉回身去繼續寫卷子。
秋亦曜呆滯地看著這個禽獸在親完人後,就開始刷題,在草稿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步驟,彷彿剛才親了人的不是他。
或者剛才不是在親他,而是在做什麼家常便飯的事情。
比如拍拍兄弟的肩膀之類。
但只有秋亦曜知道,剛才姜諾湊過來親他的那一下,他的心好像瞬間失重了,漂浮在半空中,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裡滋生蔓延開來,癢癢的,很微妙。
這是什麼情況?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就好像千萬隻蝴蝶在我肚中翩翩起舞。
在那一剎那,他好像感覺到了。
秋亦曜盯著姜諾的嘴唇看。
剛才親吻他的兇器,紅潤溫軟,勾勒著好看的弧度。
他心裡警鈴大作——和姜諾的這場賭注,已經越走越深,再不認輸,就要有什麼東西脫離預定的軌道了!
姜諾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正要轉過頭來。
秋亦曜假裝尿急說一句「我去廁所」,已經是他最後的演技。
說完這句話,他就飛快地跑了。
跑到衛生間飛快地把門反鎖上,扶著洗手池粗粗地喘氣。
姜諾聽見衛生間的門「啪」的一聲被反鎖,那個強裝鎮定的慌張少年心理活動昭然若揭,而他也是半斤八兩,並沒有表面上裝的那麼雲淡風清,他剛才看試卷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就一通瞎幾把寫,自己都不知道那算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
很失控。
此刻,秋亦曜跑走了,他才有心思回味剛才那個吻。
柔軟的觸感,像一頭扎進潔白柔軟的棉花糖裡。
悸動的心情,像抱著蜂蜜在原野裡打滾的小熊,宣佈蜂蜜是它的最愛。
還想再親一次。
秋亦曜出來的時候渾身帶著一股慍氣。
完了,惹人生氣了。姜諾心想。
剛才他親人的時候確實是有些衝動了,可是看到秋亦曜一張秀色可餐的臉這麼主動地貼在他面前,他控制不住。
現在他有些後悔,要是秋亦曜因為這個發現了他的小心思,以後都和他保持距離了,那真的得不償失,他會後悔一生。
他寧願一直遠遠地看著他,陪著他,終此一生,也不願意被他厭惡、遠離。
姜諾沒敢看他,目光斂下,垂眸盯著試卷。
而姜諾的這種行為,被秋亦曜以為是在專心做題。
這人難道親完人,一點波瀾都沒有的嗎?!
秋亦曜想到剛才自己在衛生間裡焦躁的樣子,和眼前這人的淡然一對比,更加煩躁了。
「啪」的一聲,筆拍在桌上。
姜諾終於有了反應,緩緩偏過頭來看他。
不就是親了一下嗎?裝腔作勢誰還不會了?
操。
秋亦曜拿出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還是你會玩,玩兒葷的是吧,剛好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在下奉陪到底。」
語氣盛氣凌人,氣勢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