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累也很迷茫。
宋知鳶脫力,頭輕輕靠在沈宴舟的腿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有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過來,竟然也有幾分能溫暖人的心。
「沈宴舟,」宋知鳶語氣極細,像是隨時都會斷的弦,「叫我一聲酒酒吧。」
沈宴舟沒說話。
宋知鳶也沒催促,只是隱約難過確定,再也不會有人叫她酒酒了。
「酒酒。」
以為沈宴舟不會開口的時候,她聽到了他涼薄又冷漠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卻依舊像黑夜裡的光。
宋知鳶私心想讓沈宴舟再多說幾句,卻也知道自己多少分量,他能額外叫她已經出乎意料了。
「沈宴舟,你難過的時候想讓別人怎麼安慰你?」
沈宴舟沒動,淡漠說道,「我不難過。」
宋知鳶低著頭撇嘴,她才不信,她不止一次見過沈宴舟揍人,其中一次她聽到了明確的原因,那個男生嘴賤,說沈宴舟野種。
不說就不說,好像誰很稀罕知道一樣,萬一沈宴舟解壓的方式是揍人,她也不能把自己當做沙包一樣送啊。
宋知鳶也沒起來,靠著沈宴舟的腿蹲了很久,半晌,調整好心情後,宋知鳶才起身,再起身,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的難過之色了。
「醒了?」沈宴舟正在看報表,視線餘光看到她起身,淡淡詢問。
宋知鳶微惱,嘟唇抱怨,「我又不是豬,怎麼可能蹲著睡著?」
沈宴舟挑了挑眉。
「而且,你覺得我睡著,也不給我披件衣服嗎?我感冒了怎麼辦?」
沈宴舟淺淡的瞧了宋知鳶一眼,言語慵懶,「嬌氣。」
宋知鳶偷偷在沈宴舟背後用手指隔著空氣戳了戳他。
不解風情的直男,難怪萬年寡王。
沈宴舟關了電腦,起身道,「我現在有事情要離開。」
宋知鳶知道沈宴舟在趕人,故意膈應沈宴舟,「我沒事,我陪你啊。」
沈宴舟回頭,沒有感情的目光落在宋知鳶的嬌顏上,疏離的說道,「有這個功夫,不如自己多努力,你讓我幫的忙……」
沈宴舟頓了頓。
宋知鳶眼裡頓時有了光芒,抬頭,笑意盈盈的看向沈宴舟。
沈宴舟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幫。」
宋知鳶小臉瞬間垮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從沈宴舟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幾分愉快,逗弄小動物一樣。
宋知鳶跟在沈宴舟身後出了屋子。
沈宴舟屋子藏著不少秘密,他肯定不會留她一個人在這裡,與其被趕出去,不如她識相一些。
宋知鳶在沈宴舟身後琢磨著,他這麼忙,她總來公司逮他也不現實。
「老公。」
沈宴舟知道宋知鳶又要作妖了。
方遲就在門口守著,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宴舟腿長,走的又快,她只是遲疑了片刻,沈宴舟已經走出去好幾米遠,宋知鳶趕緊追上沈宴舟,一路小跑走在了他的前側,「老公,你什麼時候回家住啊?我一個人住太害怕了,你回家陪我嘛。」
沈宴舟側頭看她,目光審視平靜,「不回。」
在宋知鳶扁嘴的時候,沈宴舟又慢悠悠說道,「你太吵了。」
宋知鳶氣惱的瞪沈宴舟。
宋知鳶報復性的在沈宴舟身邊吵吵鬧鬧。
方遲沒敢說話,雖然不知道沈宴舟為什麼將行程推遲了半個小時,但他疑心,應該和宋知鳶有關係。
沈宴舟坐上車,風馳電掣的離開,宋知鳶看了看時間,還是去了劇團的舞蹈室。
宋知鳶撥通了療養院院長的電話。
對方是個極溫柔的中年女性,說話柔聲柔氣,仿若春風拂面,「阿鳶,最近怎麼天天打電話?不是才見過你媽媽嗎?又想她了?」
「嗯,」宋知鳶點點頭。
「放心,阿鳶,我們每天都會告訴她,你有多希望她醒來,你媽媽知道你的想法,一定會快快醒過來的。」
這話她已經聽過無數遍了,但每次聽,心裡都會湧起新的希望。
宋知鳶和院長聊了許久,才又問道,「帳面上錢還夠用嗎?」
「足夠的,放心,阿鳶,現在的資金,撐足兩年沒有任何問題。」
院長是自己人,宋知鳶聞言搖頭,「不夠,王姨,下週就沒錢了。」
院長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