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鳶這個時候安靜極了,哭的時候幾乎不洩露一點聲音,只有肩膀細微的抖動看的出來她的傷心。
沈宴舟在宋知鳶面前停下,問道,「怎麼了?」
宋知鳶搖搖頭,沒有抬頭,「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沈宴舟看到寫給他的信宋知鳶並沒有動,便抽走信件離開了。
等感覺沈宴舟的腳步聲徹底訊息,宋知鳶力竭的坐回地板,腦袋深深埋進了自己的雙膝,環著身子,無聲的抖動著肩膀。
爺爺應該是很早就開始準備裝修了。
她和沈宴舟的婚約定的日期還算早,原本爺爺打算讓他們兩個婚前見一面,只是,那時候爺爺又擔心他們兩個都年輕氣盛,太早見面,萬一還沒消化婚約訊息,到時候因為這事情有了齟齬反而不好,便將見面時間推遲到了約定領證前一個月。
只是,那個時候,她才剛剛進劇團實習不久,劇團分給她的任務她都不敢推辭,那時候宋家也很忙,她還沒有完全推給宋千嶼,爺爺身體不好,好些出差,都是她負責。
沈宴舟那時也是奪權時候,無心情愛,兩人因為種種原因,總是錯過,也無緣見面,甚至就連領證,沈宴舟都無法趕來,還是運作了一番,她獨自去領的證,結婚證上的照片,也是p上去的。
那時候她也很累,說對沈宴舟沒有怨也不可能,甚至對爺爺,她也有些懷疑,她疑心爺爺用恩情要挾了沈宴舟。
她也委屈,她又不是缺男人,為什麼要找這樣一個冷淡的。
爺爺在信上告訴她,那時候沈宴舟受傷了在icu中,無法趕來,他怕她擔心,所以並沒有說出真相。
她和沈宴舟的婚禮原本是定在領證後的一個月,雖然對領證有怨念,但親口答應的婚事,她也配合,她也希望爺爺去世前能看到她風光大嫁。
當初將婚禮時間安排的如此倉促,也是她怕爺爺看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爺爺身體急劇惡化,她領證後不過半個月,爺爺就去世了。
這封信,大概是爺爺彌留之際留下來的。
爺爺在信上一直笑呵呵的祝福她新婚快樂,暢想她是最美的新娘,他一手操辦的婚禮,是世上最豪華的盛宴,不會有人超越。
宋知鳶眼淚順著面頰滾落,爺爺去世後,她實在無心再舉辦婚禮,聯絡了方遲希望能推遲時間,那時候沈宴舟是理解的。
她知道爺爺希望她有個完美的婚禮作為婚姻開端,她是真心會配合。
可沈宴舟又擅自調換了婚禮時間。
還好爺爺沒看到,她毀了那場婚禮,沒看到沈宴舟難看的面色,沒看到在場賓客們好奇驚詫恥笑的樣子,沒看到她此後甚至不敢出現商業晚宴的模樣,也沒看到那天宋氏和沈氏股票雙雙跌停的時候。
如果爺爺只是單純希望她幸福就好。
可爺爺還在信裡面告訴她,如果婚後真的和沈宴舟不和,實在是受不了沈宴舟冷漠無情,不用顧忌三年之約,想離婚隨時就離,也不用懼怕沈家,沈家有所長,宋家也有所長,拿宋家擅長的領域攻擊沈家,沈家也要忌憚幾分。
那麼喜歡宋氏,那麼憂愁宋氏前景的爺爺在信裡笑呵呵的安慰她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宋氏真的走到頭了,也是宋氏的命,和她無關,他已經留了許多資產給她,不論宋家如何,她都能逍遙快活。
宋知鳶的眼淚很快氳濕雙膝。
她以為這屋子是沈宴舟送給她的,必然是沈宴舟的裝修,三年來,她從沒有一刻生出要來看看的想法,她沒有看到爺爺準備的驚喜。
沒有婚禮,做了所有偏離軌道的事情。
但是——她一定會守好宋家的,她已經做錯很多,她不會讓爺爺再失望了。
宋知鳶哭了許久,漸漸的終於能控制眼淚。
宋知鳶勉力起身,睜著紅腫的雙眼細細的看房間的裝修,難怪,所有的地方都那麼讓她喜歡,原來都是爺爺的手筆。
這樣滿滿一路走,挨個屋jsg子都戀戀不捨的看了遍之後,宋知鳶走到了露臺。
沈宴舟正在同下屬電話,英語流暢又標準,話語簡潔而又一針見血,讓人聽了便不自覺想要服從。
宋知鳶垂眸,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信封已經開啟,是爺爺寫給沈宴舟的信。
沈宴舟看了眼宋知鳶很快切斷了電話。
宋知鳶哭的嗓子有些啞,嘗試了好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爺爺給你寫了什麼?」
意識到沈宴舟的聲線落在她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