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屁孩一樣,有人來搶他的東西他就要跟別人拼命,太不沉穩,太不正常。
更何況宋拂之不是屬於他的東西,任何人都有追求他的權利,宋拂之也有選擇任何人的自由。
過了一會兒時章收到了宋拂之發來的訊息,還是一條語音,短短兩秒鐘。
&ldo;拿到藥了,謝謝時教授啊。&rdo;
毫無修飾的成年男性的嗓音,淡淡的,卻像無數細絲,把時章的心臟漸漸纏緊。
時章把手機貼近耳邊,重複地聽了很多遍。
他想,其實這句&ldo;謝謝&rdo;,已經是他人生以外的奢侈獎勵了。
時章語氣溫和地回復宋拂之:&ldo;不用謝,早點睡,好好休息。&rdo;
宋拂之聽到時章跟他說&ldo;早點睡&rdo;,於是吃了藥,去簡單沖了個澡,才晚上九點鐘,就躺上了床。
止疼藥很有效,入睡前痛感已經變得很淡。
宋拂之這一晚上睡得很踏實,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精神很足。
他和時章重新敲定了一個見面時間,地點還是在那家西班牙餐廳。
時間改到了週末,宋拂之心情不錯,沒有頭疼也沒有工作,準備的時間很寬裕。
所以宋拂之這次把香水用上了,輕輕在頸邊灑了兩下,立刻繞起一股極具格調的東方烏木香。
正出家門的時候,他接到了時章的電話。
&ldo;宋老師,抱歉,我可能會遲到一刻鐘。&rdo;
宋拂之不介意這十五分鐘,說:&ldo;好,我也剛出門,你慢慢來。&rdo;
他沒有問遲到的原因,時章卻主動解釋說:&ldo;正在帶老人補牙,醫生說這顆牙要的時間比較久,我怕趕不及,跟你說一聲。&rdo;
&ldo;好的,不用急。&rdo;宋拂之說著,心裡衡量了一會兒是否合適,最後還是多問了句,&ldo;是你爸爸還是媽媽?&rdo;
幾秒空白之後,時章才回答說:&ldo;都不是。是以前的大學老師,子女都在國外,我幫忙照顧一下老人。&rdo;
&ldo;啊,教授以前的教授啊。&rdo;
本來以為時章是帶著自己父母看醫生,沒想到是以前的老師。
宋拂之笑了笑,只說要他慢慢來,不趕時間。
雖說預留了十五分鐘,但時章就遲到了五分鐘。
看得出他來得急,身上帶著傍晚的水汽,頭髮也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時章撥了一下頭髮:&ldo;久等了,宋老師。&rdo;
宋拂之說沒事,順嘴問了句:&ldo;補牙一切順利?&rdo;
&ldo;順利,就是醫院人太多,等了很久。老師還一直說沒關係,不願意去,說了半天。&rdo;時章有點無奈,&ldo;這時間趕得寸,補完牙把他送回家再過來,就遲到了幾分鐘。&rdo;
時教授的時間觀念太強了,就遲到這麼幾分鐘給他叨叨了好幾遍。
宋拂之微微笑了笑,對他說的前半句也深有同感:&ldo;我媽也不愛去醫院,她哪裡不舒服就要我爸先看,我爸催得不行了她才肯去看醫生。&rdo;
時章淡笑:&ldo;都一樣。&rdo;
宋拂之想了想,還是又問他:&ldo;那你的家人呢,都還好?&rdo;
時章略垂著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目光,只覺得他的聲音很淺:&ldo;最近還算可以。&rdo;
總覺得他的聲音透著疏離,好像不太想聊關於家人的話題。
宋拂之敏銳地察覺到了,給時章倒了半杯紅酒,低聲說:&ldo;希望老人家都能健健康康。&rdo;
時章輕聲道謝,沒說別的。
年紀過了三十,肩上就多了很多年輕時沒意識到的責任。開始關心長輩的身體,聯絡不上父母的時候會心慌,收到緊急電話都怕是父母出了事。
挺久不回家,回去突然看到父母鬢角的白髮和新增的皺紋,才意識到這個殘酷的現實‐‐父母在肉眼可見地變老。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像孩子,吃飯睡覺還得父母提醒著,大部分都沒這個意識。
所以當時章說起自家老人的事,宋拂之就覺得挺有共鳴。
&ldo;宋叔叔是那麼優秀的大夫,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