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宋拂之突然感到殘留的觸感,他一語不發地站起來,往臥室外走。
時章也跟著想站起來,被宋拂之一個回眸,冷冷地釘在了原地。
&ldo;別跟來。&rdo;宋拂之說。
時章只好又坐了回去。
過了幾分鐘,宋拂之拿著一個藥箱進來,居高臨下地站到時章面前,道:&ldo;手伸出來。&rdo;
時章心裡又暖又怕,解釋道:&ldo;我不是故意瞞你,我只覺得這是小事,告訴你徒增擔心。&rdo;
宋拂之夾著棉球往時章胳膊上抹藥,皺著眉停下:&ldo;你還不是故意的?&rdo;
簡直一切都是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的。
&ldo;依我看,要不是我看見了,你壓根不打算告訴我。&rdo;宋拂之說。
時章這次沒講話,因為他確實有這個想法。
‐‐時章是真覺得沒必要,小時候受的傷比這重得多,那段歲月裡,時章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所以早就養成了受傷自己處理的習慣。
&ldo;以後要告訴我。&rdo;宋拂之垂眸道,&ldo;什麼叫徒增擔心?我有資格為你擔心。&rdo;
時章心中一熱,點頭說&ldo;好&rdo;。
宋拂之話音一轉,慢悠悠地說:&ldo;既然時教授這麼不在乎自己的手‐‐&rdo;
&ldo;那之後你也別用手了吧,就用眼睛看著。&rdo;
這話說的有點意思,宋拂之語氣是淡淡的,但帶著股勁兒。
時章不由地抿唇笑了一下,道:&ldo;悉聽尊便。&rdo;
宋拂之看時章還在那兒樂,哼了聲:&ldo;嬉皮笑臉。我看你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rdo;
&ldo;意識到了。&rdo;時章忙道。
宋拂之無奈地笑笑。
其實時教授的想法也很好理解,不願意讓自己操心。
但仔細想想,從最開始認識到現在,時章在自己面前一直保持著無可挑剔的形象,溫和博學,情緒穩定,好像一個不會受傷的超人。
藥染進傷口,帶來尖銳的刺痛,時章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卻一聲不吭。
宋拂之看到他收緊的肌肉,本能般的隱忍盡收眼底。
他想,或許不僅是自己,時章也需要時間慢慢敞開他自己。
塗完藥,宋拂之拎著藥箱出了臥室。
因為心裡在想事情,所以一直沒怎麼講話。
時章在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宋老師好像真生氣了。
時章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有點手足無措地坐在床邊。
等宋拂之放完藥箱回來,看到的就是時章一個人面目嚴肅、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好像在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像一隻呆滯的貓頭鷹。
宋拂之沒忍住笑了:&ldo;想什麼呢?&rdo;
時章腦子都沒過就回答道:&ldo;在想怎麼哄你。&rdo;
這句話一出來,兩個成年男人的表情都沒繃住。
時章是羞的,宋拂之是樂的。
&ldo;時教授下了床就有點不聰明。&rdo;宋拂之評價道。
&ldo;意思是我在床上表現不錯?&rdo;時教授智商慢慢恢復。
宋拂之瞥他一眼,空了半天才視線飄忽地應了句&ldo;嗯&rdo;。
昂貴的大床現在簡直沒眼看了,床頭那一團細碎的百合花瓣,像是被迫墮落的聖潔天使。
宋拂之只想讓一切快點恢復如常,掀起床單的邊角,動作類似於吃完飯後清理桌面,打算把床單當桌布,整個兒一掀,包起來扔進洗衣機。
掀到第三個角的時候,時章按住了他的手腕。
&ldo;我來收拾吧。&rdo;時章溫和道,&ldo;你先去洗澡。&rdo;
宋拂之說:&ldo;我已經開始收拾了。&rdo;
時章還是說:&ldo;沒事,我一個人能搞定。宋老師辛苦了那麼久了。&rdo;
教授總是道貌岸然地說這種話。
宋拂之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撅著嘴哼了聲,不情不願地拿著毛巾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