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章低頭道:&ldo;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我太衝動了。&rdo;
宋拂之還是沒講話。
時章又道:&ldo;我當時以為你介意…和我接吻,所以動作急了點。&rdo;
&ldo;我不是介意,我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rdo;宋拂之慢慢地說。
&ldo;抱歉。&rdo;時章又說了一遍,&ldo;那以後多留一點時間反應。&rdo;
宋拂之拉了個椅子坐下,正好坐在平時學生們過來請教問題會坐的那個位置上。
他也像學生一樣向時章提問,語氣卻有些玩味。
&ldo;教授,你是不是對所有權的意識很強啊?&rdo;
時章突然目光一顫,彷彿被擊中。
宋拂之沒留意時章細微的眼神變化,細數證據:&ldo;不高興我和別人聊天,不想要我穿別人給的衣服,還咬我。&rdo;
宋拂之一字字地說,時章一寸寸地墜入冰窟。
時章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剋制,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竟然輕易被對方識破。
多年前不恰當的行動仍如甩不掉的黑影,輕易地追過這麼多年的時間,重新在早已成年的他身上紮根蔓延。
時章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緩慢地釐清思路,搜尋可用的邏輯:&ldo;所有權是物權的一種,指的是人對自己財產的佔有和使用權。但你是人,不是我的所有物,因此所有權在這裡也不適用。&rdo;
宋拂之愣了,過了好久才眨眨眼,直接笑出了聲。
&ldo;哦。謝謝教授給法盲科普啊。&rdo;
要說時章很會,他確實是會撩的,但要說時章很直,他又確實偶爾有點老古板。
宋拂之的神態和語氣都很輕鬆,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時章小心地觀察他,慢慢鬆了口氣。
&ldo;你會不舒服嗎?&rdo;時章問。
宋拂之:&ldo;什麼?&rdo;
&ldo;讓你來辦公室,讓你穿我的衣服,咬了你……&rdo;
&ldo;還好。&rdo;宋拂之說,&ldo;這也是對婚姻的一種定義。&rdo;
時章的喉結輕輕滑動,湊近了一點:&ldo;謝謝你……&rdo;
宋拂之一愣:&ldo;謝什麼。&rdo;
時章啞聲說:&ldo;謝謝你吻我。&rdo;
&ldo;啊。&rdo;宋拂之有點驚訝地笑了,&ldo;這不需要說謝謝的。&rdo;
宋拂之本以為時教授在一板一眼地道謝,卻突然發現他眼裡蒙著一層微亮的水霧,發著顫。
時章聲音輕輕:&ldo;這是我第一次得到一個吻。&rdo;
&ldo;那我也是第一次給予一個吻。&rdo;
宋拂之彷彿受到蠱惑,取下了時章的眼鏡,指腹輕輕蹭過時章薄薄的眼皮,彷彿想替他拭去眼裡的淚。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時章突然變得這麼脆弱,只是因為人生中的第一個吻嗎?
&ldo;但我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rdo;
宋拂之抵著時章的額頭,兩人的鼻樑微微蹭在一起。
&ldo;應該是我們共享了第一個吻。嗯?&rdo;
此時兩人的嘴唇離得很近,吐息溫柔地交錯著。
&ldo;拂之,你需要多少反應時間?&rdo;時章啞聲問。
宋拂之沒講話,只是伸手搭上了時章的肩。
下一秒時章就吻了上來,唇貼著唇緩慢地摩挲,濕潤的舌尖試探著勾勒柔軟的唇型。
宋拂之順從啟唇,溫柔地回應他。
時章的手輕輕圈著宋拂之腰,舌尖也紳士地只淺嘗到牙關。
他們吻得很平靜,卻也很久。
宋拂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似乎想更深入一點,但緊閉的辦公室門卻突然傳來叩叩兩聲輕響。
兩人同時分開,拉開一段距離,氣喘吁吁地盯著對方,眼神還很亂,空氣裡瀰漫著曖昧的氣息。
意猶未盡,卻不得不分開。
宋拂之氣聲問他:&ldo;誰?&rdo;
時章小聲說:&ldo;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