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潮濕的痕跡,宋拂之怎麼看出來的。
宋拂之說:&ldo;你頭髮底下有點濕。&rdo;
時章摸了摸發梢,確實是濕的,在山裡被淋濕的部分還沒幹透。
&ldo;山裡突然降雨很正常的,這兒也沒有天氣預報,雨說來就來。&rdo;時章說。
宋拂之說:&ldo;我記得你帶了雨衣。&rdo;
時章說&ldo;是&rdo;,又笑笑:&ldo;當時我拿著相機,雨一下子變大,情急之下先用雨衣救了相機。&rdo;
宋拂之眉間還是沒放鬆,聽起來不太高興:&ldo;你怎麼剛剛不跟我說淋了雨。&rdo;
時章:&ldo;在野外淋個雨太正常了,小事,真沒什麼可說的。&rdo;
宋拂之輕輕嘆了口氣:&ldo;忙完之後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rdo;
時章語氣很溫柔地答應:&ldo;會的。&rdo;
兩人再聊了兩句就掛了,時教授還有工作沒處理完,宋拂之不想耽誤他太久。
時章收起電話回到房間,正在壓標本的研究員抬頭看了他一眼,樂道:&ldo;哎喲,本來今天回來時教授臉色黑得不行,看現在這笑的。&rdo;
時章挑挑眉:&ldo;是嗎。&rdo;
今天在山上找了一天也沒找見目標植物,雖然這是科考常事,但時章下來的時候心情還是不好,臉色也不好,大家都看在眼裡。
這會兒就打了個電話,瞬間由陰轉晴,誰的功勞不言而喻。
沒有宋拂之在身邊的日子很難熬,但每天一進到大山之中,面對蔥蘢無窮的綠色,心情會不自覺地變得平靜開闊,時章心中的迫切感就會被稀釋一些。
每天晚上和先生打個影片,看看宋拂之的臉,也能收穫暫時的安慰作用。
忙碌的時間其實也過得很快,他們運氣不差,在計劃時間裡,採集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
最後一天上山,大家心情都比較輕鬆。
土壤還帶著前幾日的潮濕,空氣很清新。
梁思思抬腿往上爬,嫌棄地看著自己的鞋:&ldo;這雙鞋回去又得廢了,全是泥。&rdo;
&ldo;湊合湊合,洗洗還能穿。&rdo;研究員笑道。
&ldo;我碰都不想再碰了。&rdo;梁思思嘆了口氣,&ldo;野山爬得太糟心了。&rdo;
這幾天他們爬的山都沒路,得自己靠腳走,所以很苦,身上鞋上早就被蹭得全是汙跡。
隊裡還有個學生,這是他第一次參加科考。
一聽梁思思這麼說,他立刻就有共鳴了:&ldo;真的!我靠,我來之前真沒想到這麼累的!我以為跟植物園裡做調查差不多呢,哪想到……這簡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幸好這是最後一天了,我回去之後就要做按摩泡溫泉。靠!&rdo;
學生以前成績表現都不錯,聽說有個科考的機會就來了。
卻沒想到條件這麼艱苦,從山路到招待所,每一個部分都和他之前的預期大相逕庭,拼命忍了兩個星期了,心裡有情緒。
研究員前輩笑了兩聲:&ldo;小夥子,這才哪到哪兒呢,這次的路算是好走的了,也沒什麼野生動物。&rdo;
&ldo;啊是,我和老李之前那次,遇到了一條眼鏡王蛇,當時腦袋都木了,幸好老李發現得早,再往前走兩步,我估計早就不在這兒了。&rdo;
&ldo;這種大的嚇人,小的也難對付。我穿長袖長褲,照樣被蜱蟲咬了。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事,後來發燒發得很兇,渾身出疹子,住院住了半個月。&rdo;
隊裡有經驗的前輩不少,有兩位比時章資歷還老。
每次出來科考,他們都會聊聊之前的經歷,曾經遇到過的兇險簡直講不完。
&ldo;你恢復好了,已經很幸運,美洲那邊一位研究員被蜱蟲叮了沒及時發現,成了植物人。&rdo;
學生聽得縮了縮脖子:&ldo;這麼嚇人呢。&rdo;
一直在旁邊沒講話的時章突然開口:&ldo;再苦再累,也要有人做。&rdo;
植物學,聽起來挺悠閒的一個學科,感覺就是在院子裡種種花養養草,陶冶情操似的,很高雅。
但其實和任何需要戶外考察的學科一樣,科研人員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