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撲進了柔軟的草坡裡,攬著對方,咕嚕咕嚕地一路滾下了山坡,一邊咕嚕還一邊笑。
&ldo;哈哈哈哈‐‐&rdo;
其實也沒多少距離,翻了幾圈也就停下來了。
但這實在太不像成年人能做出的事兒了,倆人沾了滿身的草屑,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裡,放肆地笑了好一陣子。
時章胸腔起伏,悶著笑:&ldo;感覺怎麼樣?&rdo;
山風撲面,宋拂之玩出了一身的汗,現在透心涼:&ldo;好!&rdo;
時章突然帶著一身青草的氣息靠近,眸子映著星光,聲音啞了些:&ldo;我問的是在帳篷裡。&rdo;
宋拂之微頓,沉聲笑了:&ldo;好極了。&rdo;
記憶和觸感都還新鮮著,宋拂之默默回憶手心裡的感覺,只覺得時教授真是不講規矩,斯文人沒個斯文樣。
兩人瘋也瘋夠了,在草地裡沒個正型地躺了一陣子,才互相借力把對方從草地裡拔出來。
&ldo;回去了。&rdo;時章拍拍宋拂之身上的草屑,又拍拍自己身上的。
宋拂之看著滿天飛的草屑:&ldo;得,這澡是白洗了。&rdo;
澡是白洗了,但是今晚的快樂無與倫比。
安安穩穩地往回走,接近營地時,時章慢慢停下腳步,發出了一聲清晰的笑。
宋拂之跟著停住,順著他的目光往前一看,也跟著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老天爺。
此刻正向他們緩緩走來的,不是鍾子顏和金曉南又是誰?
本來還有點尷尬,但是雙方在半夜三更的野外遇到,一對兒才從浴室回來,另一對兒正在去浴室的路上,便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屬於成年人的笑。
四個人都笑了,而且越笑越好笑。
鍾子顏穿著條銀色的絲綢吊帶連衣裙,像暗夜裡的美人魚,平時精心打理的大波浪此刻有些亂,隨意地披在肩頭,在晚風中飄起霧般的弧線。
她指尖夾著根細長的女煙,暗紅色在夜裡明明滅滅。
宋拂之看著鍾子顏抽菸,指尖捻了捻,癮有點上來了。
每次舒服完之後,宋拂之總會抽點菸,不多,就一支,但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鍾子顏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眯著眼看向宋拂之和時章:&ldo;剛才吵到你們了嗎?&rdo;
宋拂之一愣,本想說&ldo;沒有&rdo;,但他往前走近了些,看到金曉南裹著條鍾子顏的厚披肩,低垂著遮住膝蓋,領口那兒卻有點松,露出半串新鮮的吻痕。
這一下宋拂之就卡了殼,不動聲色地飄開視線,臉有點燙。
時章回了句:&ldo;還好。&rdo;
鍾子顏似有所悟,略一側頭,自然地幫金曉南把披肩往上掖了掖,遮住了那些痕跡。
大男孩兒一下子就紅了臉。
&ldo;你倆是怎麼回事兒啊。&rdo;鍾子顏這下才看清,眼前這倆大男人身上不知道怎麼掛著零星幾片樹葉,還有些細細碎碎的雜草,頭髮也都不怎麼整齊。
&ldo;不是從浴室回來的嗎?中途跑去樹林裡打滾了?&rdo;
她這麼一說,金曉南便也注意到了,逐漸露出了恍然大悟又難以言喻的表情。
宋拂之有點無奈,他感覺這位大學生可能誤會了。
&ldo;差不多吧,但應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rdo;時章道。
鍾子顏挑挑眉:&ldo;我也沒說怎麼想的呀。&rdo;
這再聊就扯遠了,宋拂之指著不遠處那個草坡,簡練道:&ldo;就是我們倆碰到一小松鼠,跟著它往下跑,跑得太急就摔了,摔了一身草。&rdo;
聽他講完,鍾子顏彎起唇角,金曉南直接一聲輕笑了出來,又很快抿唇止住了,臉頰邊露出一對兒酒窩,低咳了聲,說了句&ldo;抱歉&rdo;。
是挺好笑的,而且這幼稚的行為和這兩人嚴肅的身份相當違背。
本來以為鍾子顏高低得調笑兩句,結果她只是笑著說:&ldo;真好,為你們高興。&rdo;
時章小幅度地彎了彎唇角。
&ldo;行了,早睡吧。我們去浴室了。&rdo;鍾子顏牽著金曉南往前走,順口問了句:&ldo;現在還有沒有熱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