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列火車裡傳出乘客們緩慢而悠長的聲音,但這些聲音裡帶著亢奮的惡意,向他撲過來。
夏遲震驚地瞪大了眼,在眾人向他撲過來時,他飛快地繼續向前跑了過去。
他此時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不只是火車上的其他人速度非常慢,從火車窗戶向外看時,他意識到火車的速度也絕對沒有200k/h,而是像那種觀光的慢速火車一樣,人從車窗跳出去,都不會出事那麼慢。
夏遲頓時猜到,不是這些人慢,而是自己太快了。
這些人和這個世界在速度上是協調的,而自己是異類,自己個人世界的速度是這些人的好幾倍。所以這個世界在自己的感受裡,就慢了好幾倍。難道是因為自己是祭品,所以世界速度比其他人快?
夏遲也頓時想明白了自己和其他玩家的遊戲內容。
自己完全可以告訴他們,自己雖是祭品,但要讓祭品到聖臺上,讓這個遊戲透過,必須自己去按那個替換鍵。
而即使自己按了那個替換鍵,要是自己不逃離軌道,那麼,火車依然可能要出事。
因為自己的提示裡,可沒寫軌道上有什麼聖臺,而是寫有一個人質。
在極短的時間裡,大多數人只想抓到祭品,少部分人意識到了問題,怎麼樣把祭品放上聖臺。
夏遲跑得極快,不斷跑過一列列車廂,跑過了五六列之後,他總算到了駕駛艙外面。
駕駛艙門是關著的。
他只好不斷去開駕駛艙門,但門被鎖著,根本打不開。
夏遲著急得出了一額頭汗水,其他人即使速度比他慢好幾倍,此時也都陸陸續續跑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他現在要去哪裡找車門鑰匙?
在這些人洶湧而來的時候,大聲地緩慢地道:「我是祭品!但必須我自己選擇,才能上聖臺,不然,你們沒有辦法把我扔到聖臺上去。」
他說著,已經開啟了自己的面板,顯示自己所言非虛。
夏遲雖然已經放慢了速度,但他的話聽在大多數人耳朵裡依然是一片過快的雜音。
激動的人群依然在向他湧來,他別無辦法,大聲道:「車鑰匙在哪裡!」
他想,要找到鑰匙應該不難,不然這個遊戲就是個死局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被這些人群給殺了,好在他現在很像是降維看世界,知道要怎麼避開這些人的攻擊。
有一個人居然在這時候,擠到了這最前面的車廂裡來,把一把鑰匙慢慢地扔了過來。
夏遲爬到洶湧而來的人群身上,接住了扔過來的鑰匙。
也不知道這個有鑰匙的人,到底是得到的什麼角色。因為夏遲看到他對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很顯然,對方就是專門來幫他的。只有面板提示,才會讓他目的這樣明確。
夏遲爬回去開了門,被人群實則攻擊,但在他看來只是「擠」向他的情況下,他衝進了駕駛艙。
駕駛艙裡空無一人,全景玻璃窗,讓前方的一切一目瞭然。
此時已經過了一分多鐘近兩分鐘,那隧道就在前方目之可及之處。
夏遲想也沒想,在他注意到那個「替換」紅色按鈕的同時,他就按了下去。
他不按下去也不行了,留在火車裡,他說什麼,其他人都難以理解他,他肯定會被分屍的。
他們就像不同緯度的生物一樣具有了巨大的隔閡。
這個隔閡,不只是速度的快慢帶來的,還有不同的陣營帶來的。
也許後者會帶來的隔閡更大。
在按下那個按鈕的同時,夏遲便發現自己從那列火車裡消失了,自己出現在了火車軌道上。
也許他的確交換了之前的那個「人質」,但他和這個人質完全沒有照面。
他還看不到那列火車,他現在必須去找那個聖臺。
隧洞裡只有很微弱的光,不辨方向,夏遲趴在鐵軌上感受了一下火車在遠處向此處駛來帶來的動靜,那個聖臺,肯定在之前「人質」的後方,因為要是火車先撞上聖臺,才遇到人質,那安排這個人質,不就沒任何意義了嗎?
夏遲向火車前來的反方向跑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座不斷向上方的虛空延伸,以至於看著就像是連線神國的臺階。
夏遲搞不懂這個遊戲是什麼意思,火車軌道中間為什麼會有這種臺階。
火車駛進隧洞形成的巨大聲浪帶著天地崩裂的氣勢,夏遲在火車前燈的巨大光柱裡一邊回頭,一邊衝上了那不斷向上延伸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