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清說:「如果夏遲不肯跟著你走,我就不會讓你帶走他,如果他願意跟著你回去,那我也會經常去看他的,或者你必須允許他在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你不能控制他見外人。」
言禮說:「當然。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相處的。」
高玉清這才鬆了口氣,說:「那你隨著我一起去看他吧。」
在高玉清轉身之前,言禮的目光已經轉到了另一邊。
在這人煙稀少的山裡,以言禮對人的敏銳程度,在夏遲走出高家院落的那一刻,他就發現夏遲了。
夏遲慢慢繞過那株大的榴槤樹,在清晨的陽光裡,看到了言禮。
其實他從院落出來時,就從資訊素上發現言禮了,只是對於和言禮直面相見,他依然有些忐忑。
這種忐忑並不是他害怕言禮,而是他害怕自己只要面對言禮,就會失去一多半的理智,無論言禮對他講什麼,他都懵懵懂懂地答應。
言禮還是之前的言禮,他穿著簡單的襯衫長褲,外面配一件黑色薄風衣,永遠都那樣得體,只是他的神色有些憔悴,在對上夏遲那一刻,他的眼神憂鬱又溫柔,滿含憐愛又帶著期盼。
夏遲根本無法拒絕他,他慢慢走過去,對高玉清說:「謝謝你,高姐姐。」
高玉清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走了。
言禮則又看了一眼上方高大的果樹上結著的果子,伸手護在夏遲的腦袋上,把他帶離了那棵樹有果子的範圍。
夏遲初時還沒意識到言禮那麼做的原因,被他帶著走了好幾步後,他才看了看頭頂的榴槤,然後鬧明白言禮是擔心果子掉下來把人給砸到了。
他說:「這些果子都還沒有成熟,不會掉下來。」
「沒關係,我們離遠點,以免危險。」言禮說。
夏遲說:「你吃早飯沒有?」
言禮含笑看著他,道:「還沒有。」
夏遲回頭看了看在晨光裡的高家院落,道:「你可能吃不了這裡的早餐。」他們早上吃了白麵包、辣椒醬拌野雞肉片、水煮野菜、醬菜,除了白麵包,其他都不是言禮愛吃的。
言禮說:「我不餓。」
他伸手突然抱住夏遲,又摸了摸他的腦袋和背,然後把他抱起來感受了一下,說:「輕了一點。」
夏遲不知道該說什麼,仰著頭看他,說:「你怎麼來的?」
言禮說:「坐直升機。」
夏遲:「……」
夏遲吃驚地看了看他,又目光四顧,沒看到直升機。
言禮說:「停在鎮上了。我從鎮上借了一輛車過來。」
「哦。」夏遲輕聲說,「你沒出事,我很高興。」
「讓你一直擔心,是我的錯。」言禮說。
夏遲皺眉看著他,道:「我突然走了,你是不是很生氣。」
言禮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手指摸了摸他面頰上沾染上的一點黑灰,認真打量他的臉。夏遲瘦了一點,黑了一些,眼睛一如既往明亮,眼神還是那樣純真,言禮滿心溫柔,說:「我很擔心你出事,時時刻刻都自責,要是你真遇到危險,我要怎麼辦?每天不能見到你,想到要是你出事了,我就痛苦到沒法呼吸。」
夏遲被他這話說得難過極了,言禮很生氣,他可能還會覺得好受點。
言禮握住他的手,低頭輕輕摩挲他的手指,夏遲的手指上都是最近打獵、採水果、採藥材和做家務而形成的繭子以及細微的傷口,言禮低頭親了親他的指尖,又看著夏遲的眼睛說:「寶貝,我們回家吧。有任何事,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只要你問我,沒有我不能回答你的,沒有我不為你著想的事,我們互相支援,不要分開了,好嗎?」
夏遲根本受不住他的這種言語,腦子基本上沒有辦法去思索別的,只想就和言禮一起回去,以後再也不能讓言禮擔心了,在要答應之前,他又意識到自己這還在山裡,要是自己走了,高姐姐和舅舅怎麼辦呢?
家裡這麼多事要做,要安裝太陽能板,要修理家裡的電路,要將地平整出來種菜,還要去收拾幾十年沒有人管理的果樹,還要養羊和雞等等,要是自己離開了,高姐姐和舅舅根本忙不過來。
夏遲只好說:「我回去了也沒什麼事做,但是,高姐姐和舅舅這裡有很多活要幹。」
他指了指前面的那一片被雜草和灌木給長滿的荒地,說:「我們還要去租挖掘機來整理這裡的地,要種菜。」
他又指了指兩人目光所及的各種果樹,說:「有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