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為她的未來,還是為脫口秀的未來,激怒楚嵐都絕非明智之舉。
不過,冒險的想法被拋在腦後,沒多久又重新浮出水面。
傍晚,楚獨秀備考一天,收拾好材料離開。她剛走出圖書館大門,手機就彈出來電,電話號碼極眼熟。
接通後,對麵人的聲音照舊平和:「你好,我是善樂文化的謝慎辭。」
第5章
◎怎麼了?海綿寶寶。◎
燕城是全國聞名的大城市,文化傳媒行業尤其發達,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演出舉行,更不用說數不清的頒獎典禮。今日就有一場小型線上晚會,主要為機構頒發獎項,其間會穿插節目表演,流程在網上同步直播。
劇場門口早就人來人往,甚至有架攝像機的記者,聚集起來如嗡鳴的蜂群。
楚獨秀準時抵達會場,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抬眼就看到長身鶴立的謝慎辭。他站在大門口,衣著是深色系,同樣戴著工作證,發現她後快步過來。
謝慎辭見她露面,和緩道:「我還怕你不來了。」
「怎麼可能,都答應了。」楚獨秀道,「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為五斗米折腰。」
前些天,楚獨秀突然接到謝慎辭的電話,對方詢問她週末是否有空,願不願意表演一場脫口秀。原定的演員臨時有事,暫時沒找到合適人選,希望她將酒吧講的段子編排一下,時長控制在8-10分鐘,演出酬勞是500元。
這種事在傳媒業繁榮的燕城挺常見,有些綜藝節目還到大學招觀眾,唯一不同的是這場晚會需要脫口秀演員。
楚獨秀本來打算拒絕,但聽完報價果斷應下。畢竟做觀眾錄製到凌晨兩點才給200元,現在上臺講脫口秀十分鐘就給500元,算下來時薪驚人。
謝慎辭揚眉:「既然你對五斗米感興趣,為什麼不考慮一下節目?」
「這……」楚獨秀支吾,「一碼歸一碼。」
短期兼職和長期工作必然不一樣。
好在他也沒糾纏,提議道:「我先帶你去找節目導演。」
楚獨秀連忙應聲,背著包尾隨其後。
一進門,劇場大廳內人流密集,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統一穿黑衣戴工作牌。謝慎辭穿的也是黑衣,但不知為何在人群中氣質出眾,兩條長腿抬起時帶風,徑直領楚獨秀往前走。
楚獨秀跟著他,小步倒得飛快,只恨自己沒有一米九,就能換成他追著她跑。
她想出聲提醒,又不知如何喊人,想起酒吧老闆對他的稱呼,下意識地張嘴:「謝老闆……」
謝慎辭聞言停步,餘光瞥見落後的楚獨秀,好似幡然醒悟,退到她的身旁。他隨即放慢步子,配合她走路速度:「怎麼了?海綿寶寶。」
「?」
楚獨秀怔愣數秒,緊接著反應過來,她想要喊他「謝總」,開口卻是「謝老闆」。
但他為什麼面無表情回一句動畫片臺詞!?
很難描述她此刻的震撼。
兩人僅在酒吧有一面之緣,後來在微信簡單聊了工作,措辭客套官方,線上完全不熟。
在她的刻板印象裡,謝慎辭長這樣又做老闆,臉上總是淡淡的沒表情,沒準就像偶像劇男主角,做事完美主義,渾身散發疏離,日常將投資掛在嘴邊,絕不會提任何動畫片,有辱高冷精英的威名。
但他居然會說俏皮話,著實讓她感到驚恐。
謝慎辭瞧她如鯁在喉,詢問道:「為什麼沉默?」
或許是玩笑話拉近距離,楚獨秀膽子也變大一點,神色微妙道:「沒想到您是這種性格,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他疑惑:「你想像中的是什麼樣?」
楚獨秀偷瞄他一眼,語速飛快地答道:「沉默寡言卻有幽深眼眸,不會微笑只能嘴角一抽,手上掛串佛珠,出行坐邁巴赫,有胃病或幽閉恐懼症,夜裡總打電話給醫生朋友,帶人回別墅時遇到管家,管家會說『好久沒見少爺這麼開心了』。」
「???」
謝慎辭靜默數秒,情不自禁地感慨:「你真挺幽默的,適合講脫口秀。」
這是他第二次稱讚她,上一次是在酒吧見面,語氣同樣慢條斯理。
「這也是您的脫口秀技巧嗎?」她好奇道,「一種高階的幽默表達,會將褒獎說的像嘲諷。」
「不,今天不是褒獎。」他眨了眨眼,「單純就是嘲諷。」
「……」
不過謝慎辭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