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兩人在國外相識,留學生總是扎堆,偶爾會互相幫忙。
如果商良和謝慎辭在國內相遇,他們不一定能成為朋友,但異國他鄉的環境不同,謝慎辭是難得的正常人,有別於部分奇怪的留學生,沉默寡言卻行動有力,給商良留下不錯的初印象,雙方才逐漸熟悉起來。
後來,商良復盤自己的選擇,都會感慨留學遇人不淑,其他老鄉都太古怪了,襯得謝慎辭清新脫俗,才讓他被對方外表迷惑,誤以為是個高冷精英,最後被騙上善樂的賊船。
商良是好久後才領悟,謝慎辭根本不高冷,本質是面癱四次元,沒人能理解他跳脫的思維,一天到晚琢磨喜劇笑話,臨到危急時刻搶救績點,雲淡風輕都是裝的,腦袋裡面天馬行空。
他經常做出離譜的事,就比如現在,在車子裡放些怪東西。
停車場內光線偏暗,商良走到漆黑的車前,冷不丁瞧見模糊人影,當即被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副駕上擺著毛絨玩具,根本不是什麼人,差點就鬧出烏龍。
謝慎辭開啟車門,車燈也瞬間亮起,毛絨玩偶顯露真容。
憨態可掬的兔子形象,漂亮奪目的紅眼睛,精緻的配飾,可愛的造型,一掃黑燈時的嚇人,透著靈動活潑的氣質。
但商良不僅沒感到安慰,反而更湧生一絲恐懼。他僵在車外,都沒放行李,遲疑地發問:「冒昧地問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謝慎辭車上有這個?
簡直跟他本人截然相反。
謝慎辭坐進駕駛位,解釋道:「毛絨玩具。」
商良驚道:「我當然知道是玩具,你覺得放這兒合理?」
「系安全帶了,所以沒問題。」謝慎辭扯了扯兔玩偶的安全帶,他面無表情,一本正經道,「它的大小不會阻礙視線,沒有違反交規的可能性。」
「……」
「難道我該誇你遵紀守法嗎?」商良徹底崩潰,「這不是重點,誰送給你的?你居然會收女生的東西!?」
商良感到莫大的震撼,此時腦袋瓜嗡嗡作響。如果是別人搞這一出,跟女朋友弄情侶物品,或者放些裝點的玩意兒,他都不會如此吃驚,甚至認為人之常情。
令他震驚的是,做此事的人是謝慎辭。
這傢伙本科時就毫無情趣,也曾靠優越外貌吸引女生,但她們跟他搭訕、閒聊起來,他一般客套地回兩句,就會悄無聲息地溜走,獨自跑去看什麼專場演出,一副沒開竅的木頭模樣。
不是沒朋友勸過謝慎辭,對其木訥恨鐵不成鋼,讓他跟女生聊聊天,學會回應一些示好。他卻從來不當回事兒,反而有一套縝密說辭,說「沒有共同話題,所以聊不起來」。
商良曾經嘲笑他:「你那不是沒話題,你那是根本不聊。」
女生時常被他的冷幽默和反差噎住,誰有耐心配合他亂七八糟的思路。
當時,謝慎辭振振有詞:「有沒有共同話題,一打照面就知道,不需要聊那麼多。」
完全是憑感覺走的四次元態度。
就這樣的人也懂男女之情了?
很難描繪商良的驚訝,宛若看到火星撞地球。
謝慎辭鎮定地答道:「你最欣賞的單口喜劇演員給的。」
「我什麼時候欣賞過……」商良面露疑色,他忽然領悟什麼,欲言又止道,「你不會說楚獨秀吧?」
「嗯。」
商良心裡一咯噔,驚恐道:「你們該不會是……」在談吧?
謝慎辭無辜地反問:「可以嗎?」
「可以什麼可以!」商良倉皇抱頭,甚至沒管行李,「你瘋了嗎?你怎麼想的!?」
為什麼要摧殘公司的搖錢樹!?
謝慎辭臉色平靜:「就正常想。」
商良蹙眉,發惱道:「謝慎辭我看錯你了,以前沒看出你有這種毛病,透過自身權力欺壓對方,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他得知辦公室戀情,第一反應就是抗拒。
謝慎辭:「……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欺壓她?」
謝慎辭搞不明白外人誤解,難道是她外表具備欺騙性,平常說話氣勢比較弱,就都把她當做軟柿子。
明明她在臺上也有強大的一面,但身邊人卻只記得生活裡的她。
「難道不是嗎?她連簽約都要家人陪同,還沒在社會上混多久呢,心智都不一定成熟。」商良譏諷,「當然你也挺幼稚的,但至少算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