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片刻,試探道:「過年?」
「過年來文城……」楚獨秀神色微妙,「也不是不行。」
她倒是無所謂,肯定待在文城,但他春節不該在燕城陪家人?
謝慎辭抬起眼,遙望小區方向,好心道:「需要我送你回去麼?」
「就這麼兩步,不需要送了。」楚獨秀吐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軋馬路。」
酒店離小區不遠,兩人來回來去地送,那就陷入迴圈,根本停不下來,屬於醉蟹的徒步陰謀,靠往返來拉長路程。
謝慎辭慘遭戳破,輕輕地「哼」了一聲。
滿街燈火中,楚獨秀揮手作別,笑道:「晚安,喵總。」
現在,直呼其名對她還是困難,無法輕易喊出口。
又或許,人人都能稱呼名字,唯有特殊的綽號,能掩蓋她的秘密,藏而不露的親近。
她的聲音隨晚風而來,顯得輕柔歡暢、綿和悠長,如緩緩落下的羽毛。
「……晚安。」
謝慎辭一怔,他下意識地回完,這才領悟她的稱呼,無奈來不及追問,便見她蹦跳離開。
家中,楚獨秀用鑰匙開門,迎面見陽臺鑽出一人,不禁嚇了一跳:「爸,你站在陽臺幹嘛?」
家裡的陽臺正對小區,白天能看清花園小徑,夜晚就變得燈光朦朧,只能瞧見隱約的人影。
她進門看父親蹲守此處,無緣無故就有些心虛,搞不懂對方在想什麼,沒像姐姐和母親般回房間裡。
石勤沒正面回答,他打量女兒一番,和氣地笑道:「回來得挺快。」
「本來也不遠。」楚獨秀關門脫鞋,隨口道,「就是路口那家酒店。」
「我以為你們要聊一會兒。」石勤略一遲疑,詢問道,「他下次什麼時候來文城?」
「再看吧,說不準。」她有點琢磨不透,父親哪兒來的判斷,認為謝慎辭會再來。
石勤敏銳道:「不會是過年吧?」
「……」
怎麼一個兩個都跟過年槓上了?
奇怪又尷尬的氛圍越來越濃,好似面對長輩的拷打,弄得像校園早戀被抓。
楚獨秀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道:「爸,我還有一個大箱子,你記得放哪兒了嗎?」
石勤轉身回陽臺,翻找道:「好像放陽臺了。」
楚獨秀見他總算放棄問話,她忙不迭跟上去,說道:「那我回校帶那個吧!」
次日,謝慎辭睡醒後,恢復往日沉著,來家中小坐一會兒。他跟長輩們寒暄片刻,就遭受楚雙優的盤問,被迫向對方闡明善樂未來的藍圖及構想。
客廳裡,楚獨秀旁聽兩人大談公司前景,正面剖析演員待遇及市場問題,簡直是昏昏欲睡。相比宏觀的構建,她對如何做好內容更感興趣,但這些事卻不是姐姐關注的重點。
楚雙優要確認的是,妹妹的職級及待遇有無保障,在風頭正盛時爭取利益最大化。
楚獨秀和程俊華跟旁人不同,兩人知名度跟其他演員斷檔,尤其總決賽爆發過後,籠罩他們的爭論不休,遠非節目播出前的情況了。
單口喜劇圈在數月內關注度暴漲,儘管差點被狂風掀翻,但在混亂中隱現起飛之勢。
時值風口浪尖,楚獨秀願意選擇善樂,無疑變相解救節目組,已經離奇丟失了冠軍,再沒有換到豐厚回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生意如同搭臺唱戲,妹妹唱了紅臉,姐姐就唱白臉,總得有人冷厲發聲,一一敲定細枝末節。
謝慎辭面對連番拷問,自己還坐在別人家裡,不時見楚嵐和石勤來添茶倒水,別提有多孤立無援,總覺得稍微多說一兩句,就有被一家人綁架的風險。
漫長交流後,他選擇轉移矛盾,面色平靜道:「不然我們回公司再聊?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跟她來趟善樂,也看看我們的劇場,聽負責人說說情況。」
「總是我紙上談兵,印象也不夠深刻,沒準影響你們的判斷。」
楚雙優瞧他如此好說話,她瞄一眼身邊的妹妹,又道:「你們公司談合同能帶外人?」
部分公司忌諱簽約帶律師、經紀人,畢竟制定合同容易有偏向性,真要細究起來,簡直沒完沒了。這就像影視公司簽藝人,經常直接甩出霸王條款,擺出「愛簽不簽」的架勢。
「親人肯定不算外人。」謝慎辭有理有據道,「我們是正經公司,只要您不隨意向外洩露條款,遵守保密協議,她簽約時找人確認合同內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