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雙優聞言,垂下了眉眼,略微有些黯然。
她確實也猜到這種情況,要不是有套房子壓在這裡,自己手裡的錢不會被弄盡,原以為還有一年籌款時間,用她未來的收入就能填平,誰料剛過兩三個月後,時間就突然提前,殺了個措手不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靜謐中,楚獨秀偷瞄一眼手機,她小心翼翼地舉手,弱弱道:「其實……我好像有錢……」
此話一出,全場震撼,所有人都驚得合不攏嘴。
沒人預料到楚獨秀會發言,就像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她被排除在家庭重任外,既不用在外賺錢養家,也不用操心柴米油鹽,定位就是搞笑氣氛咖,在生活裡逗家人開心,連手裡的錢都是零花。
楚嵐兩眼發蒙:「你哪兒來的錢?你都還沒工作?」
「我錄製節目,也算是工作……」楚獨秀坦白,「雖然基礎工資不高,但還幹了些別的事。」
錄製期間,她根本不在意商務酬勞,光寫稿就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查詢銀行帳戶。好在商總及財務很規範,照合同定期給她打款,算下來不是一筆小錢,甚至後面還會有尾款。
楚雙優面露躊躇,聲音乾澀道:「算了,沒事,我再想其他辦法。」
她能向父母開口,但拿妹妹的錢,像欺負小孩子,實在於心不忍,著實是破防了。
「為什麼不要我的錢?姐姐你看不起我!」楚獨秀躥起來,給姐姐看帳戶,振振有詞道,「莫欺少年窮,我真有錢了,不要小瞧脫口秀演員!」
她確實比不過明星,但好歹算行業頂尖,加上節目播出時,是收入的黃金期,數月攢起來也挺可觀。
更不用說,楚獨秀和程俊華商業價值最高,二強選手都沒錢,其他演員別活了。
楚雙優看到帳戶餘額一愣,顯然也沒料到妹妹的存款,剛好就能解燃眉之急。她臉上顯露一絲糾結,嘴唇微微地動著,喉嚨像有根魚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好半天都沒有回應。
楚嵐見狀,領悟對方想法,嘆息道:「行了,你們姐倆飯後自己商量吧,我們摻和不了這事兒,都是你們掙來的錢、弄來的事。」
飯後,楚雙優沒有再提此事,楚獨秀卻追著她,一路都糾纏不休:「為什麼不要我的?你都找爸媽借了?」
「這不一樣。」楚雙優皺眉,乾脆道,「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楚獨秀:「那你可以跟我解釋,你說完我不就知道,明白你想投資什麼。」
楚雙優見妹妹天真無邪,心裡負罪感更重,都快要感到內疚。從小到大,只有她給妹妹錢,從來沒顛倒過來,自然無法描述複雜心情。
「媽好歹還會質疑,但你卻那麼隨意,我就不能拿這錢。」楚雙優嚴肅道,「這不是生意場該有的態度。」
「但這本來就不是生意。」楚獨秀坦然道,「只是支援你做想做的事,就像你支援我講脫口秀一樣,明明你也清楚沒有回報,對行業沒抱什麼期望,但那時候卻自責焦慮,是你還不夠厲害,才不能幫我託底。」
楚雙優一怔。
「我覺得這樣很好,雖然遺憾地沒拿到冠軍,但節目不是全無收穫,不是嗎?」楚獨秀眼眸明亮,心平氣和道,「起碼我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過去不敢妄想的事,總算在家裡有點存在感了。」
或許,她以前一直是理想主義者,暫時沒有扛起現實的重擔,將母親和姐姐的話拋在腦後。這樣的理想如同玻璃製品,簡單、純粹卻脆弱,稍一摔打就化為烏有,會輕易被外界力量擊碎。
總決賽就是如此,另一位理想主義的朋友離開了,但總得有人來面對殘酷和慘澹,收拾起滿地殘渣及碎片。
她現在依舊理想主義,卻擁有現實的力量了。
楚雙優聽完妹妹肺腑之言,很難不為此話動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或許,她以前從沒期望妹妹做什麼,現在卻該轉變想法,將對方視為成年人,相信對方有獨當一面的實力,站在平等的地位交流,而非一味縱容或寵愛。
不知不覺中,她的妹妹長大了。
數秒後,楚雙優解釋:「其實專案沒問題,資金已經落實到位,投資收益也很可觀,但我原本能用一年時間,將裡面的錢調出來,現在不知誰從中作梗,時間一下縮短到兩三個月,才會弄得我那麼著急。」
「現在有兩種方案,一是我寫借條給你,從你手裡借這筆錢,註明還款日期及利息。二是你以投資形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