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命題賽結束後,十二強選手能夠短暫地休息,只是日常業務也不輕鬆,不但要拍攝畫報、採訪等物料,還要籌備半決賽及決賽的段子。如果是知名選手,偶爾需要拍廣告,更是忙得連軸轉。
節目組放出訊息,決賽是全網直播,錄製八進四和四進一,連比兩場會更加緊張。
楚獨秀從早到晚就沒歇過,不是跑到錄影棚拍商務,就是乘車時發呆想段子,恨不得天天雙眼呆滯、神遊太虛,在緊密的事務性工作中苟延殘喘。
她沒空回憶半命題賽的敗北,而是抓緊一切時間發呆,努力保留那天開悟之感。這東西稍縱即逝,她還隨身帶個小本子,產生想法就寫寫畫畫,想要從中醞釀出什麼。
當然,過度用腦的後果就是,精神狀態看起來更差。
好在眾多選手狀態都差,北河等老演員也面露疲態,更何況是初次參賽的新人。
酒店大堂內,楚獨秀照舊坐在沙發上等車,由於節目外人氣高漲,商總給她接了些商務,嚴重擠佔她的創作時間。
她原本懷疑,商總是怕自己沒簽約會跑,想要在節目期間瘋狂壓榨,後來得知程俊華、北河等人同樣廣告很多,就明白是無法避免的情況。
播出時,演員熱度最高,資源也是最多,錯過風口就慘了。
今日,楚獨秀要獨自拍攝,唯有謝總站在沙發旁,陪她待會兒接洽商總。
「你最近情緒好像一般。」謝慎辭瞧她愣神,好半天都沒說話,小心翼翼地試探,「還在想上場比賽的事?」
半命題賽後,楚獨秀沉默很多,當時發表的感言坦然,但賽後卻時不時思緒遊走、目光空洞。
楚獨秀下意識點頭:「對。」
她最近都在疊代,想從程俊華表演中,吸取一些優點升級,cpu時常不夠用。
他沉吟數秒,安撫道:「一場比賽不算什麼,有時候跟觀眾有關,不用太過介意。」
楚獨秀:「?」
他該不會是以為,自己在惋惜敗北?
楚獨秀驟然回神,仔細打量謝慎辭,眼看他面色沉著卻嘴唇抿起,似有點憂心。她忽然拋開段子,興起逗人的念頭。
「不行,輸了就是輸了,我的單口喜劇夢想碎了,再也振作不起來了。」
楚獨秀長籲短嘆,索性身子一歪,好似被車撞倒,趴在沙發上面。她公然碰瓷,哀聲道:「這是節目組導致的工傷,我的精神粉碎性骨折,謝總賠錢吧。」
謝慎辭:「?」
第42章
◎不然我抵押自己。◎
謝慎辭眼看她橫倒在沙發上,他不由走過來兩步,胳膊肘撐著沙發背,靜靜站在沙發後方,俯身觀察裝死的人。
她的臉頰被長發及衣袖遮擋,現在一動不動,展現精湛演技。
謝慎辭知道她沒事,緊蹙的眉頭展開,神情也柔和下來。他黑眸微閃,配合地接話:「前兩天參加的半命題賽,現在精神才粉碎性骨折?」
楚獨秀埋頭,悶聲道:「前兩天就骨折了,但驗傷需要時間,不能訛人嘛。」
「……」她確實訛得挺嚴謹。
謝慎辭問道:「要賠多少錢?」
「你有多少錢?」
他提醒:「……這話像在訛人了。」
「大家都不容易,先了解一下財務,要是沒錢就少訛……」她改口道,「少賠點。」
謝慎辭厚顏無恥道:「我沒錢,初創公司,一貧如洗。」
「騙人,你沒錢怎麼開公司?」楚獨秀如探頭鴕鳥,她沒有繼續趴著,露出被遮的面頰,轉身癱在沙發上,「初創也要資金,不能為了省錢,公然信口開河,逃避企業責任。」
「錢是家裡給的。」謝慎辭低頭看她,一本正經道,「不然你跟我回去,我讓他們賠給你。」
楚獨秀:「?」
她跟他回家要錢像話麼?
謝慎辭站在沙發後,倚著靠背,低頭望她,深黑碎發都垂下來,好似高大樹木的枝杈,遮蔽了上方的天空。他明明離她有距離,甚至隔著軟沙發,但睫毛清晰可見,又讓人覺得太近了。
楚獨秀趴著時,沒有跟他對視,感覺還不明顯。她現在躺平在沙發上,見他探頭打量自己,莫名有點不好意思,覺得姿勢古怪又曖昧,忙不迭匆匆地坐起來。
「謝總,你都這麼大人了,是不是該獨立點?」她語重心長道,「你要自己承擔外面的風浪,哪有遇到困難,就讓家裡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