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慎辭眼看她落座,他的目光柔和,略一整理檔案,這才說起正事:「今天的會主要討論三件事,一個是劇場爆滿,有好多觀眾催公司加場,各地巡演形式及內容,都得有一個初步章程。」
「我和北河私下討論過了,但具體細節還得敲一下。」
北河點頭:「沒錯,不光是聞笑劇場,還有外地合作的劇場。。」
謝慎辭:「二是訓練營計劃,主要是路帆負責,開營時間和培訓內容。」
路帆聞言嗯了一聲。
「三是節目的事,儘管決賽結束了,但網上還沒消停。」謝慎辭平靜道,「這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事,究竟要不要辦第三季,想聽聽在座各位的想法。」
此話一出,全場沉默。
尚曉梅抿了抿嘴唇,她雙手緊握置於桌上,神色疲倦困頓,眼下一片漆黑,顯然近期忙得狼狽不堪。
「不然先討論節目吧。」謝慎辭見眾人不言,提議道,「這決定善樂接下來的佈局,也會影響到劇場和訓練營。」
商良皺起眉頭,一針見血道:「《單口喜劇王》是公司的王牌節目,不管曝光量,還是回報率,都是現今最高的專案。我們出去招商引資,都需要拿它做招牌。」
這是現實問題,想要推動公司發展,必須有過硬的節目。《單口喜劇王》經歷市場檢驗,相比其他新專案風險小,帶來的現金流非常可觀,藉此才能研發新節目、開展訓練營。
「但一直辦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以前也討論過。」尚曉梅揉了揉太陽穴,苦惱道,「比賽是高強度消耗,給演員的壓力很大,其實不適合一年一次,尤其今年撞上這種事。」
北河:「確實,總是打比賽,線下也清空了,不利於劇場演出,上過節目的段子都不能演。」
路帆提醒:「可是隔兩三年,熱度也會消失,又不知道未來什麼樣了。」
一桌人發言結束,就只剩下楚獨秀。
謝慎辭抬眼望她。
其他人見狀,同樣看過來,緩緩收斂聲音,靜候她的意見。
畢竟她是總決賽受害者,無疑對此事最有發言權。
楚獨秀撞上眾人目光,說道:「當然要辦第三季。」
「理由是……」
楚獨秀振振有詞:「我還沒拿冠軍呢。」
下一秒,全場震撼,嚴肅消釋。
短暫的靜默後,眾人忍俊不禁,連商良都低頭推眼鏡。
北河既好氣又好笑:「好傢夥,我們還怕你有心理陰影,沒想到你比我們想得開!」
「但事物發展總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進。」楚獨秀思索道,「我覺得,未來可以隔幾年再辦,可今年遇到這種事,更該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不是光逃就有用的。」
商良贊同地點頭:「我認為楚老師說得對,不是我們不辦節目,問題就能夠解決了。」
「朋友,就那麼想奪冠嗎?」北河哭笑不得,「獎盃放在外面,你現在拿走吧。」
楚獨秀坦然道:「對,我就是想奪冠,但不想光自己上臺領獎,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奪冠。」
眾人一怔。
「我從決賽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誰拿了冠軍,產生的影響都太小,稍微風光一會兒,就被大眾忘掉了。」她輕聲道,「只有單口喜劇奪冠,一切才能發展下去。」
「所以,在這個行業沒穩固前,都必須努力辦下去,直到單口喜劇奪冠。」
總決賽就像一場狂潮,將她學生的天真沖走,校園的優績主義被徹底擊碎。
這類似在學時開心讀書,對未來滿懷鮮活憧憬,但走上社會才發現,外面跟學校不是一回事兒,學生會幹部不值一提,節目總冠軍也影響有限。
她和程俊華都是行業優等生,面對社會的狂風驟雨,同樣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行業太脆弱了,絕非個人英雄主義能拯救,唯有讓點滴雨露匯聚成川,將所有人的力量凝聚起來,才能綿延不絕地流淌下去。
商良贊同地點頭:「我認為楚老師說得對。」
尚曉梅被此話觸動,她眼神明亮起來,接著又想起什麼,說道:「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辦了第三季,反響也不一定會好,必須要認清一件事,選手水平決定節目上限。」
「第二季看點是你和程老師,從目前情況來看,他不會再來第三季了。」尚曉梅道,「演員消耗一直是致命問題,即便我們持續地培養,但儲備也不能跟國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