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禮低頭看手機,不知道面上是什麼情緒,明明自己就陪在他身邊坐著,但她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很孤獨,讓人不禁多想。
突然就很像抱抱他
事實證明,葉晚梔也真的這麼做了。
恍然間,周時禮感覺到被她緊握著的手被鬆開,下意識想要去拉住,但卻沒來得及,眸子裡閃過一絲失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便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他感受著懷裡的這陣溫熱,不經意間,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覆在她的腰上,盈盈一握。
葉晚梔頭埋在周時禮的肩膀上,習慣性地蹭了蹭,悶聲道,「周時禮,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可以跟我說的。」
聽見這話,周時禮還愣了一會兒。
他好像很久沒聽見過這句話了,或許說,是從來都沒聽過。
從小到大,他便接受著最好的教育,家裡的私教眾多,要學的東西很多,程嘉惠只在乎他學的好不好,能不能給她爭光?壓根就沒過問過他是不是真的開心
而周海辰更別提了,一週能見上他一面就算是不錯的了。
沒有人在乎他的情緒,他們都在把他當成能為自己臉上爭光的工具。
但轉念一想,他從小就夠到了別人夠不到的高度,開心與否對他而言好像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只是這下被葉晚梔問了起來,一時間他還有些唏噓。
「你覺得媽她是個怎樣的人?」
葉晚梔愣了一會兒,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周時禮跳話題跳的那麼快。
但還是順著他的話思索了一會兒。
「程阿姨她好像挺嚴的,好像也還有些兇吧」葉晚梔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整理著措辭,「不過她對我挺好的,只是以前小時候那會,我經常看見阿姨她因為一寧沒考好然後喊她站在門口。」
小時候,程一寧經常會被程嘉惠鎖在門口罰站,任由來往的鄰居看著,只是後來程一寧上了初中,膽子大敢反抗了,才沒有再罰站。
只是程嘉惠她的教育方式是葉晚梔不能接受的,她不會打罵自己的小孩,但她會選擇冷暴力,這比言語暴力還要可怕
葉晚梔腦海一點一點地浮現起這些記憶,突然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輕垂了下,睫毛隨著輕眨眼的動作撲朔著。
所以周時禮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甚至比程一寧還要慘?
想到這兒,葉晚梔心裡泛起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小手緊緊抱著周時禮,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他。
「周時禮,程阿姨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對你」
最後那幾個字她沒敢說出口。
周時禮輕笑了一聲,「不然呢?」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便一直被困在書房,面對不同的私人家教進行課程學習,他只有學得很好,得到那些鐵面無私的老師誇讚,他才能勉強得到程嘉惠的一個笑容。
就連自己讀什麼學校都是程嘉惠一手安排的,唯一一次有反抗的機會大概就是中考。
他瞞著所有人報了寧市附中,也正是因為這樣,程嘉惠便再也沒管過他,跟周海辰離了婚,帶著程一寧搬了出去。
開心嗎?挺開心的,終於能擁有所謂的自由了
只是後來,程嘉惠再也沒怎麼好臉色對他,算是連帶著對周海辰的那份恨意一併加在了他的身上。
別人都說,程嘉惠離婚前第一次鬧得那麼厲害,就是為了周時禮。
每每聽見這種話,他都會輕嗤一聲,誰知道她是不是咽不下自己的那口氣呢?
這些事情被周時禮三言兩語的提起,語氣淡淡的,彷彿這是說著別人的事情。
倒是葉晚梔聽得很是心疼,不知不覺間眼淚盈滿了眼眶。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周時禮熟練地抬手,輕輕地拍著葉晚梔的背,安撫著她。
「怕你會覺得我和你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吧」周時禮聳聳肩,漫不經意開口。
葉晚梔對這句話非常不滿意,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周時禮的肩膀上,明明是哭腔,但卻要故意做出生氣的模樣。
「笨蛋啊!你什麼樣子我還不清楚啊?」她像是報復般的把淚水全蹭到周時禮身上,「都結婚了,難不成我還會嫌棄你嗎?」
周時禮聽著葉晚梔在自己懷裡小嘴叭叭叭個不停,心裡的那些不愉快好像在此刻都消散了,一時間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