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沈教授!」餘想下意識道謝,忽然覺出一絲絲不對。
什麼叫「我喜歡就好」?
這招借花獻佛,未免太順理成章了吧?
沈識律似乎也察覺到了,輕咳了聲:「小魚……我今天下午沒有工作,去張校長那裡坐了會,沒想到會遇見你。」
「呃……嗯。」餘想立刻停止了胡思亂想,緊張不安地揉搓著護手霜,「沈教授……之前一直沒跟您說,我是江大生物系的學生,上大三。」
沈識律目不斜視,略一頷首:「這樣。」
「嗯……」
安靜,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其實餘想願意說一說自己的事,畢竟剛剛在辦公室已經完全暴露了。但是眼下竟不知從何說起,沉默越久,就越難開口。
一聲輕響,沈識律按下車載音響,是一首鄉村民謠,舒緩悠長。
恰如其分地掩蓋了尷尬的氣氛。
好在香江水榭距離江大不遠,雪天也只用了十分鐘車程。
看到別墅熟悉的外觀,餘想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甲方爸爸的晚餐!
沈識律停好了車。
餘想有些倉促地下車,跟上他:「沈教授,我現在就回去做飯,請您稍等半小時好嗎?」
沈識律腳步頓了頓,笑了笑:「小魚,忘了告訴你,我今晚不想吃魚了。」
「啊?」餘想微怔,隨即道,「那沈教授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沈識律還沒來得及接話,一個身穿紅色棉服的騎手如一道流星飛奔而至,落在兩人身邊:「沈先生,k記宅急送。」
「謝謝,辛苦你了。」沈識律接過分量不小的外賣,遞給騎手一疊小費。
「謝謝老闆!」騎手頭回遇見出手這麼闊綽的買家,語氣滿是突發橫財的喜悅,「月底考核,麻煩給個好評!兩位用餐愉快」
得到沈識律的點頭,騎手心滿意足地騎車走了。
餘想看呆了:「沈教授,您點了k記外賣?」
「嗯是的。」沈識律眉眼彎起,握拳掩在唇邊,輕咳了聲,「今天是星期四。」
餘想:「……噗。」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和沈教授一起吃炸雞,還是在一個下雪的晚上。
沈識律竟會選擇點這種不怎麼健康的外賣,這已經很令餘想吃驚了,沒想到還會受到他的邀請,餘想受寵若驚:「真的嗎?真的可以和沈教授一起吃嗎?」
「當然。今天有優惠嘛,不小心點多了。小魚可以幫個忙嗎?」
雖然覺得沈教授不用在乎所謂的「優惠」,但是話說到這份上,餘想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了。
「那好吧……」餘想答應下來,有些忸怩地靠近餐桌,「就……沈教授,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沈識律有些意外,卻不問緣由,不動聲色地一笑:「當然可以。」
得到首肯,餘想深吸一口氣,坐在沈識律身邊的位置。
餘想知道,沈識律邀請自己共進晚餐,絕不是一起消滅炸雞、度過一個瘋狂的星期四這麼簡單。
回家路上沉默了這麼久,現在總要給個交代了。
下定了決心,餘想灌下一大口可樂,雖然不是酒,但也多了幾分膽量:「沈教授。」
沈識律微微側臉看他,靜待下文:「嗯。」
「我以前超有錢。」
「……嗯。」
這其實不難看出來。香江水榭這種房子,不是誰都住得起的。更何況是在十多年前,家底就相當豐厚了。
「我媽媽是醫生,爸爸從商。雖然他們工作很忙,但是都很疼我,會抽出時間陪我。在我印象裡,他們好像從來沒有爭吵過。」
「剛上高中的時候,媽媽車禍去世了。我難過得要死,學都不想上了。但是爸爸卻沒有表現出難受的樣子,反而告訴我,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可是我見過好幾次,爸爸在房間裡偷偷地哭。我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要平靜地面對死亡,平靜地面對命運……」
餘想哽咽了。
「上了高中,我開始住校,爸爸一個人在家很孤單。在學校的時候,我總是想像著,或許一個週末我回到家裡,爸爸就會帶回來一個後媽給我,但是這種事從未發生過。我知道,爸爸都是為了我。」
「高中畢業,我考上了江大,我爸出了八百萬給學校捐了棟實驗樓。一開始我還挺生氣的,覺得我爸多此一舉。但是現在想想,他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