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沈識律微笑著說,「難為你親自送上來,下次可以直接叫我。」
沈教授真好啊,餘想握緊了拳頭。
可越是如此,請求的話就越難說出口……
「小魚?」見他沒有反應,沈識律輕輕叫了聲。
「啊,沈教授!」餘想回過神來,咬咬牙,開口聲音顫抖,「沈教授,其實我有件事想麻煩您,我父親……」
「進來說吧。」沈識律側了側身,讓出一段空間。
「……」餘想愣了愣,下意識抬起頭,「真的可以嗎?」
「當然。」沈識律微微而笑,「你還特地泡了茶不是嗎?一起喝一杯吧。」
「……」被善待後的委屈勁又泛了上來,餘想連忙低頭抹了把眼淚,「謝謝沈教授!」
隨他進入房間。
素色裝潢,陳設簡約,透著股禁慾氣息。窗戶半開著,乾淨的風吹進來,帶著些許涼意,吹動桌上攤開的書頁。
餘想下意識抬頭望,就連穹頂中央的吊燈,也採用了磨砂的白水晶,散發著柔和的光線。
是偏愛的性冷淡風。
「坐吧。」沈識律先給餘想倒了杯茶,動作熟稔。
「謝謝沈教授。」餘想先鞠了一躬,然後落座,告訴對方關於父親的願望。
「沈教授,我發誓我從來不知道這回事!您搬來之前,對於這盞吊燈,我覺得它挺好看的,和屋子的整體風格也很搭,就沒有動它,只是清潔了一番,也沒發現裡面的秘密。」
「還好你把它留下了。」沈識律抿一口茶,語氣平緩,「既然如此,就快把戒指取出來吧。需要幫忙嗎?」
「嗯……」餘想抬頭看了看,「好像有點高。沈教授不介意的話,我搬梯子進來?」
「請便。」
餘想從小養尊處優、文弱嬌貴,但並非羸弱不堪,迅速利落地把梯子搬來,架在燈下。
「沈教授,我上去了?」行動之前,不忘招呼一聲。
「嗯。」沈識律笑著點點頭,不動聲色扶穩梯子。
之前收拾房子,餘想上過很多回梯子,所以動作輕車熟路,像只靈巧的貓。
站到最高點,終於能夠到燈球了。
取下最大的那顆,小心翼翼開啟,頓時心裡一沉:怎麼什麼都沒有?
餘想慌了,把燈球放回原處,又去開另一顆:也是空的。
戒指呢?
爸爸說的祖母綠戒指呢!
心率不斷上升,手掌卻漸漸變冷,餘想不停地取下一顆顆燈球、開啟檢視、再放回去,反覆多次後,仍是一無所獲。
因為太過專注,甚至沒有聽到沈識律叫他的聲音。
排查到最後一顆,也是距離最遠的那顆。
餘想胳膊發酸、開始微微顫抖:拜託,一定要在那裡好不好!
接著,朝它伸出手去。
位置太遠,又太心急,觸碰到它有些困難。但是餘想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想開啟它看看,於是身體朝前一探……
夠到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身體的重心發生偏移,整個人傾斜下去!
「啊!」
餘想驚呼一聲,肌肉迅速做出調整,以適應重心的改變,可惜為時已晚……
落地之前,餘想閉上眼睛,把燈球抱在懷裡:起碼把傷害降到最低,不要破壞沈教授的房間……
然而,預想中的傷害並未到來。
身體沒有受到自由落體的衝擊,反而落入一個有力的臂彎。
沈識律垂眸,懷裡的男孩穿著初見他時那件白色針織衫,高領遮住下頜的輪廓,只露出微張的粉唇和剔透清澈的瞳眸,閃爍著驚訝與好奇。焦糖色的發微卷,懷裡抱著一顆水晶球,整個人如同墜入人間的天使,純潔無瑕,又脆弱易碎。
撲通。
心海被投入一顆名為餘想的石頭,盪開漣漪,久久不散。
他好輕。
對他做什麼的話,應該……很容易吧?
「傷到哪裡沒有?」沈識律把餘想輕輕擱在沙發上,語氣平淡,面色更是波瀾不驚,彷彿天大的事都不足為之一哂。
餘想的心再次揪緊了:沈教授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壞了,他一定覺得我很麻煩,不開心了吧……我該怎麼道歉呢?
可是比起那個……
「腳……」餘想眼眶紅了,聲音帶著哭腔,「腳好痛……」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