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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聽了毛佳寧的分析,餘想終於開竅了,開始跳出自身的侷限、嘗試站在上帝視角審視兩人的關係。

旁觀者看待問題,或許會更客觀理性,但是餘想作為當事人,有些事情有必要親自確認一下,比如沈識律對自己到底什麼態度。只有明確了這一點,餘想才能進一步考慮他該怎麼做。

問是不能直接問的。假如沈識律真是個菩薩心腸的直男,餘想問一句「您是不是喜歡我」,估計當場就被趕出去了。

於是餘想思來想去,決定在日常相處中,隱晦地試探他的感情。

上次餘想生病、睡在沈識律臥室,是他們關係的一道分水嶺。從那之後,兩人相處起來更加隨性自在了,場景也不再侷限於廚房和餐廳。換句話說,就是沈識律的私人空間再次被侵佔、底線再次被拉低了吧。

餘想還是會覺得愧疚,但就像毛佳寧說的:如果沈識律覺得自己礙事,趕他走或者另找住處不就得了?作為一位成熟的男人,他明明有很多種解決方法,為什麼一定要讓兩人住在一起?

既然當下的情況如此,餘想其實沒必要太糾結,反倒有大把機會在日常瑣事中把握好尺度、暗戳戳試探。

如果沈識律反感,他就收手,大不了就是被趕出去。

但如果他不討厭、甚至樂在其中的話……餘想就要好好考慮一下毛佳寧說過的話了。

餘想來到餐廳,將白玫瑰一朵一朵插到花瓶裡。

望著那嬌嫩欲滴的花蕊,他的思緒再一次鋪展開來。

每天都能收到新鮮的白玫瑰,餘想都快習慣了此事,差點忘了這可是沈識律的同事送他的。

那麼問題來了,沈教授為什麼每天把花帶回家呢?

小魚的頭腦風暴:

假設他對我沒意思,那麼此舉便是接受同事的心意,願意和ta進一步發展。

可他卻同時和我住在一起,幫助我照顧我、放任我喜歡上他,豈不是對我很殘忍?

那假設他對我有意思,還把別人送他的禮物帶到我面前,是在試探我、引起我的注意?

那對滿腔熱情的同事,豈不是很不公平?

怎麼橫豎都不太對勁!

餘想想不通,決定試探一番。

飯桌上。

「沈教授,這道松鼠魚是我從同事那裡學來的新做法,您快嘗嘗喜不喜歡?」餘想滿含期待地望著他。

「好。」沈識律溫柔一笑。

為了料理這條魚,餘想是費了一番功夫的。鱖魚去除內臟,剔掉骨頭,打花刀。這一步是最難的,每次下道都要保持距離均勻,在保證魚皮不破的基礎上,越深越好。多虧餘想有雙巧手,花刀均勻又到位,炸出來才能立體有型。

將切好的魚肉醃製去腥,裹滿麵糊油炸定型,最後澆上靈魂糖醋汁,才算大功告成。

經過廚師別具匠心的處理和擺盤,成品的外形像毛絨絨的松鼠,也像只展開四肢的刺蝟。外皮炸得酥脆,裹滿了鮮亮濃稠的醬汁。口感外脆裡嫩,酸甜可口。

「比我在店裡吃過的都要好吃。」沈識律又露出了餘想熟悉的滿意表情,如是評價。

「那就好!沈教授,您多吃一點!」

「嗯,小魚你也是。」

沈識律的吃相太優雅了,舉手投足都是紳士風度,像只矜貴的貓。除了餐具間必要的觸碰,幾乎不會發出一點聲音,自然也不習慣講話。

餘想只能等用餐結束後再展開話題,可是第一次「心懷鬼胎」試探別人,難免有點按捺不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皆被沈識律收入眼中。

「小魚。」沈識律停下動作,「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餘想面色微紅,下意識捂住臉頰:這麼明顯嗎?

「沒、沒有啦……」餘想連忙擺擺手,有些不自然地笑著,「我只是在想,沈教授和同事相處得真好呢,每天都能收到他們送的鮮花……」

救命,好生硬啊!

被自己尬到,急忙延伸一下話題,著補一番:「其實沈教授願意的話,可以帶關係好的朋友、同事來家裡聚聚什麼的,增進感情嘛!如果有需要,我也會幫您準備……」

畢竟沈識律的生活確實有些過於自律了,除了工作、鍛鍊、喝茶,好像沒有別的娛樂一樣,夜生活相當不豐富。這話題延伸得,也算有理有據。

可是餘想才多大,沈識律又多大了?雖然沒有情感經驗,但多了十二年的人情歷練 ,這種程度的試探,他還是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