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呃……我還沒走遠。」
「麻煩您回來一趟,再送我去個地方。」
「好嘞老闆。」
每天無數次想去找他,又怕打擾到他、造成困擾。此刻終於付諸行動。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又下起了雨。
不知是否是某種預兆,沈識律不敢細想。
驅車前往遊魚影片公司樓下。
餘想或許已經下班回家了,又或許根本沒來上班,沈識律完全是碰運氣,可這是他唯一知道的餘想可能會去的地方。
不過是從天黑等到天明,他可以等。
很快,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大門口,乾淨、清秀,哪怕在光線不足的夜晚,都分外打眼。
沈識律感到心臟被捏了一下,湧上一陣狂喜:看來上天待我不薄。
他剛想下車,另一個身影先一步來到餘想身邊。
一個同樣清瘦挺拔的少年,比餘想高出些許,撐傘走在餘想身側。擔心他被雨淋到,傘沿大幅度傾斜向餘想,以至於自己半邊肩膀淋在雨裡,也毫不在意。看向餘想的眼裡,是少年人光明正大的在意,和欲言又止的喜歡。
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識律默然目送二人離開。
代駕從後視鏡裡偷瞄他雕塑般的面容,小聲開口:「老闆……」
「今天麻煩您了。」沈識律的聲音比雨還冷,「車上有傘,您回吧。」
「哎,謝謝老闆。」代駕離去。
雨刷器停了,雨點密密麻麻打下來,在車玻璃上留下一層水紋。
封閉的車廂,被隔絕成一個封閉空間,如同暴風雪埋葬下的小屋,外面找不到,裡面出不去。
沈識律沒在陰影裡,閉上眼睛,耳邊的雨聲將思緒拉回少年時代。
同樣是一個雨天,雨勢一直蔓延至下午放學。
沈識律中午沒去背書,此時牽掛著小白,專門繞去涼亭看望,卻見一個同樣身穿校服的男生,把可憐的小白狗踩在腳下。
「你做什麼!」沈識律衝上去用力一推。
男生沒防備,連連後退幾步,看清沈識律的臉,突然古怪地笑起來:「這不是年級第一沈識律嘛?我這次沒考好,來這散散心,你看我發現了什麼!」他再次朝小白走去,抬起腳蓄力,「看我給你表演一個痛打落水狗!」
「砰——」
男孩並未得逞,是沈識律的拳頭落在他臉上。
「他大爺的,學習好了不起啊!」男孩朝沈識律撲過來。
沈識律一腳把他踹出去老遠。
躺在地上的小白,滿身雨水和髒汙,奄奄一息。
沈識律無視男生的咒罵,丟掉雨傘,毫不猶豫地將小白抱在懷裡:「我帶你走。」
他抱著流浪狗,在雨幕裡奔跑。
沈識律家教極嚴,不允許養寵物。上次他跟父母提過收養小白的念頭,被罰面壁思過一整晚。
所以不能回家,否則他們一人一狗都難逃厄運。
於是,沈識律把它帶到寵物之家。
少年衣衫單薄,渾身濕透,懷裡還抱著一隻更加狼狽的狗狗。
店員小姐姐看到這幅畫面,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搭把手:「怎麼弄成這樣?」
沈識律摘下雨水打濕的眼鏡:「它是我們學校的流浪狗,被人欺負了,麻煩您幫幫忙,它不會死吧?」
「放心,交給我們就好。」
好幾個店員過來幫忙,給小白做檢查,同時一個店員給沈識律找來一條乾淨的毛毯擦身。
小白傷勢不重,但是受驚不小,直打寒顫。店員給它洗了個熱水澡,展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雪白,沈識律都快不認識它了。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沈識律溫柔地撫摸著它乾淨的皮毛,笑了,「真漂亮。」
難得的一次沐浴,讓小白恢復元氣,開心地圍著他打轉。
沈識律與店員溝通:「小白在校園裡吃不飽穿不暖,還被人欺負,我想可不可以把它寄養在這裡?所需費用我出。」
店員欣然答應:「當然可以。」
辦好手續,天已經黑了。
這樣回家免不了一頓懲罰,沈識律卻很安心,同小白告別:「小白,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的新家了。你安心住在這裡,我有時間就來看你,好不好?」
寵物之家設施齊全,還有很多新朋友。小白喜歡這裡,歡快地搖著尾巴,像是在對沈識律的話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