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闌?”徐庶疑惑道。
丘衡點頭:“孔明改良了弩,發明諸葛連弩,可單兵使用,一弩可屯十箭連射,首批製造出來已投入長安使用,往後幾年,也會陸續分配至荊州,井闌配合連弩,對城頭的壓制力不可小覷。”
“原來如此。”徐庶摩挲下巴,思考片刻,說道:“的確,弩兵只能平射直射,雖然射程與殺傷力都比弓兵高,但無法拋射,適用戰場情況便不如弓兵多,若有井闌輔助,攻城是能發揮出遠超弓兵的作用。”
“可不止如此,諸葛連弩的作戰能力,定會讓元直大吃一驚。”丘衡笑道。
“是嘛,庶拭目以待。”徐庶微笑回道,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說道:“子平……”
“嗯?”見徐庶欲語還休的樣子,丘衡嗤笑道:“怎的,畏畏縮縮,有話直言便是。”
“庶曾聽聞,你與孔明二人起過沖突,不知真假?”
關羽聞言,亦是看向丘衡,顯然也有所耳聞。
丘衡微怔,隨即淡笑道:“是有過些衝突,沒想到現在是舉國皆知了嗎,呵呵呵。”
徐庶擔憂勸道:“孔明此人子平應是瞭解的,向來認理不認人,若是口不擇言,也定然不是針對子平……”
丘衡臉色一沉,打斷道:“元直意思是,衡不認理?”
徐庶一驚,苦笑道:“庶絕無此意。”
“元直若是想勸解此事,大可不必,不過元直大可放心,衡自知輕重緩急,定不會因私廢公。所謂君子和而不同,大家同朝為官,各盡職責便是。”
“子平……”徐庶還欲勸說,丘衡卻是不給機會,起身道:“今夜酒飽飯足,謝雲長款待,衡先行歇息去了。”
說罷,不待關羽回覆,便徑直離開。
徐庶與關羽互相看了看,關羽嘆息道:“不想他二人關係已僵至如此地步,元直還是不要強加干預為好。”
徐庶亦是無奈,微微點頭:“嗯,順其自然吧。”
次日,徐庶主動找上丘衡。
“子平,若是無事,不如與我去水寨看看。”
丘衡想了想,沒有拒絕,畢竟巡視水軍規模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於是徐庶帶著丘衡分別巡視了襄陽兩座水寨,樓船與艨艟數量已頗具規模,分別由關平,周倉等人操練。
文聘已經被調回江陵,他算是劉備帳下最正兒八經的水軍將領了,其他人的練兵之法,包括關羽在內,都曾向其討教過一二。
巡視完畢,徐庶討了一艘走舸,與丘衡二人劃至長江之上,丘衡立於船頭遠眺。
徐庶收起划槳,任憑走舸在江面漂流,而人走到丘衡身旁。
丘衡拉著他後退一步,凝眉道:“你我立於一頭,萬一偏重船翻,可就不妙。”
徐庶不由大笑道:“子平過慮了,相較這走舸而言,你我無足輕重,不至於此。”
“還是小心為上,若是落水,元直或許識得水性,可挽得一命,衡卻怕是要葬身江底了。”
徐庶面含微笑,輕嘆道:“庶與子平亦相識數年,卻仍摸不透子平之性。”
丘衡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欣賞江上美景,淡淡問道:“此話怎講?”
“子平用兵,往往出奇制勝,勇於冒險,每每亦能逢凶化吉,方才有今日漢國之盛。但子平為人,卻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不願承擔絲毫風險。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子平?”徐庶深深看了丘衡一眼,詢問道。
江風吹起,丘衡頓感涼意,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鎮定道:“此二者皆是衡本性,並無衝突。”
“哦?願聞其詳。”
“元直以為衡用兵冒險,不過是因為敵強我弱,衡不得不冒險。元直以為衡為人謹慎,亦不過是衡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再冒險。”
徐庶沉默片刻,隨即失笑點頭:“原來如此,庶受教了。”
二人無言,過了一會兒,丘衡突然問道:“元直,荊州水師可有一日能與吳國爭鋒?”
徐庶一愣,沉吟道:“恐怕極難,不得不承認,吳國水師無論是規模以及體系,都遙遙領先,荊州若是列陣防守,尚有可為,若是運動作戰,只怕會破綻百出。”
畢竟各種船隻的運動速度本就不一樣,要在動態中維持靜態平衡,需要極其豐富的經驗才能做到。
丘衡心裡也明白,說道:“如此說來,以目前的條件想要強行攻吳,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徐庶臉色微微一變,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