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他在玉龍雪山上為她取暖的時候;是他在漆黑樓道里伸手握她手腕的時候;是他在大雨天態度強硬將雨傘留給她的時候……還是他伸手小心翼翼撫她發端的時候。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她與這個自己曾以為的陌路人,已經擁有了這麼多回憶。
「之之?」
思緒戛然而止。
在顧念瞬間提高音調的高分貝裡,阮之之強行回過神來。
那邊已經完成眼妝了的顧念有些奇怪地打量著她:「你剛剛在想什麼呢?叫你這麼多聲都不理我。」
「呃……沒想什麼。」阮之之伸手有些慌亂地摸了摸頭髮,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竟然下意識地對顧念撒了謊。
她在想時硯,可是……她不想告訴別人。
她不想再重複一遍一廂情願的過程,更不想做回原來那個自輕自賤的自己。
「好吧,我剛剛是想跟你說,程風瑾告訴我,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是你和另外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去的。」顧念說到這裡,忍不住開始八卦,「之之,是不是你那天晚上在酒吧有艷遇啊?快點跟我share一下!」
阮之之忍不住黑線:「你的腦袋裡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能不能純潔一點,那不是什麼艷遇,就是我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時硯,他好心送我們回家而已。」
「什麼?竟然是時硯?」
顧念一聽到時硯的名字頓時更來勁了:「我說之之,為什麼每次當你有麻煩的時候都能碰到時硯啊,而且更奇怪的是,每一次,他都毫無理由的幫你。」她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以我對時硯的瞭解,這很不尋常啊。他這個人最討厭麻煩,總是獨來獨往,我們平時找他多說一句話都感覺他特別不耐煩,沒道理在你面前就這麼耐心啊。」
生怕顧唸的腦洞越開越大,阮之之張張嘴,勇敢地開口反駁:「你真的是想多了。」說罷,她清咳一聲,認真道,「吶,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像時硯這麼優秀極品的一個男人,有什麼理由會喜歡上我?」
每一次當她覺得時硯對自己差別待遇的時候,只需要這麼問自己一句,就會立刻將腦子裡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通通打消。
她承認自己條件不錯,可是距離成為時硯的心上人,恐怕這中間還差了一個范冰冰的距離。
誰知道顧念根本不為所動:「我絕對沒有想多,以我多年的江湖經驗來說,他肯定對你有意思。」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像時硯這種男人,挑女人怎麼可能會僅僅膚淺的看臉看身材看罩杯,肯定是更加註重感覺和心靈契合度的,說不定他就是看你順眼,看其他女人都像賣菜大媽。」
顧念說到這裡,化妝師正好開始準備唇妝的部分,顧念苦著一張臉,只好暫停她的八卦,乖乖把嘴巴閉上。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阮之之立刻鬆了口氣。
說真的,顧念要是再這麼說下去,連她自己都要厚顏無恥的相信了。
兩個人的新娘妝和伴娘妝依次化好之後,剩下的就是換禮服了。
阮之之陪著顧念去裡間換婚紗,看著顧念穿好一身婚紗出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竟然有點激動。
明明不是她出嫁,可是看到顧念幸福的模樣,她竟然能夠感同身受。
顧念坐在裡間的潔白大床上,阮之之跑前跑後的給她穿戴首飾,戴好頭紗,檢查裙擺細節。
正忙著,程風瑾走了進來。
程風瑾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筆挺的高定西裝,每一個剪裁細節都無比流暢,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他一步步走進來,眼睛從始至終只盯著顧念一個人,鮮少有波瀾的面部表情也變得生動起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盒子,走到顧念身邊,而後單膝跪下:「怎麼這麼粗心,出門的時候婚鞋都忘了拿。」
顧念吐吐舌,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說話間,程風瑾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顧唸的腳,然後為她穿上那雙自己精心定製的水晶鞋。
眼前這幅畫面太過溫暖動人,阮之之竟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
她最好的朋友,就要嫁給自己最愛的人了,真好。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已經是正午十點多了。
阮之之陪著顧念坐婚車去到婚禮酒店的現場,程風瑾坐在副駕駛,雖然仍舊不苟言笑,不過今天的他,整個人的面部表情明顯柔和了很多。
阮之之看著他,忍不住打趣:「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