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快遞小哥, 沒想到一開啟門,就看到時硯提著一個紙袋站在樓道里。
他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衛衣,腳下踩著一雙白球鞋, 看上去很乾淨清爽的樣子。此時天光才微微亮, 而他就這麼靜靜站在灰暗的樓梯間裡, 瞬間就照亮了整個樓道。
看到阮之之出來開門,他面上仍舊是冷冷淡淡的模樣,瞥了她一眼就毫不客氣地登門入室。
他換好拖鞋走進客廳餐桌,然後將手中的紙袋開啟,從裡面拿出一碗粥,一盒生煎包和幾碟小菜,整整齊齊擺在桌面上。
做完這些之後,時硯轉過身來,歪著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睡眼惺忪的阮之之:「還沒起床?」
阮之之臉微微一紅,低頭胡亂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還沒。」說完,忍不住又快速為自己辯解,「你起得也太早了,現在天都還沒亮呢,而且還是週末。」
時硯挑挑眉,完全無視了她的辯解:「去刷牙,一會兒粥就涼了。」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面前的高挑人影,確認自己現在不是在睡夢中,阮之之雲裡霧裡地點頭答應,然後轉身走進了浴室。
她走到洗手檯前,盯著架子上擺放整齊的一排洗漱用品,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該從何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有輕淺的腳步聲響起來,緊接著,身後就圍過來一個人。那個人的胸膛此刻與她後背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他身上的味道很乾淨,仍然縈繞著淡淡菸草味道,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她心跳加速。
身後的男人環住她,然後伸手從架子上拿下來一副牙刷牙膏。阮之之深吸一口氣,偷偷抬起頭望向面前的半身鏡。
從鏡子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身高只能堪堪夠到時硯的胸口,他的胸膛現在貼近她的後背,雙手做出的動作就像是正從背後擁抱她一樣親暱,而他現在……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擠牙膏。
擠好牙膏之後,又開啟水龍頭接了一杯水,這才把牙刷遞到她手上:「刷牙吧。」
他竟然連她單手不方便擠牙膏這種小事都考慮到了。
阮之之手裡握著牙刷,看著時硯轉身離開的背影,心頭慢慢湧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這樣,阮之之在時硯的全程照顧下吃完了早餐。
餐桌上,這邊阮之之還在啃最後一個生煎包,就聽到一直沉默不語的時硯突然開口提出要求:「一會兒你跟我去學校吧。」
阮之之愣了一下,費勁地把最後半口生煎咽進肚子裡,嘴裡含糊不清地問:「去學校幹嘛?」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還是時刻放在我的視線之內比較安全。」時硯漫不經心地回答,明明視線都沒有在看她,語氣卻很強硬,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
就這樣,阮之之拖著一個裹得堪比粽子的左手,套了件駝色的斗篷風衣,跟著時硯亦步亦趨走出家門。
再次來到a大校園門口,身邊的大學生三兩走過嬉笑打罵,每個人面孔瞧上去都朝氣蓬勃,彷彿一切都有希望。阮之之看著他們,不禁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老了。
跟時硯並肩走進a大校園,著實是需要一番勇氣的,再加上阮之之手上有傷,於是更加吸引路人的視線。
莫名感覺有些心虛,阮之之低著頭快步跟在他身後,頭垂得低低的,一副犯了錯的學生模樣。
剛走進三號教學樓的時候,仍需要步行穿過一片走廊裡的密閉區域,這個地方四周緊閉,密不透風,上一次時硯曾經帶著她走過一次。由於阮之之有一點幽閉恐懼症,所以對這個壓抑的狹小空間依然記憶深刻。
時硯站在她身前,率先走進一片黑暗裡。剛走了沒幾步,想了想卻又停下來,扭過頭,望著她的眼神裡帶著些探究。
半晌,他朝她伸出手來,低聲開口:「怕黑的話就拉著我的手。」
阮之之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伸出手,輕輕拉住了他一根小指。
指尖冰涼一片。
時硯垂眼看著那隻小心翼翼握住自己的手,微不可聞地笑了笑。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這片封閉的幽暗走廊,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阮之之主動開口搭話:「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之所以害怕密閉的地方,完全是因為之前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因為停電被困在化學實驗室裡。當時實驗室裡有好多易燃易爆炸的危險藥品,所以停電而且打不開門之後,我整個人都快嚇傻了,生怕下一秒耳邊就能聽到爆炸聲,然後我的生命就潦草地在這裡畫上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