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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把你扔這裡,是暫時讓你在這陪著肖姨治療,我一有時間就過來找你好嗎?」

紀言郗覺得自己組織不好語言了,這番話不確定性太大,有時間,什麼時候有時間呢?他不確定,就連這一次跑過來找人,還是他熬夜熬了一週加班加點才擠出來的一點時間。

許木城答應了不會再讓人對賀肖做什麼,但賀媽媽呢?沒有許木城的幫助她就沒有辦法了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又不可能去凍結她的帳戶。

計劃漏洞百出,但面對這樣的現實,根本做不出沒有漏洞的計劃。

除非……把肖姨一起帶回國,但b市現在流言蜚語太多太多,現在把肖姨帶回去除了加重她的心理問題之外,毫無益處。

而且,公司裡的迷霧還沒撥清,明川在f市都已經被盯上了,那在他身邊的人呢?

紀言郗:「等過了這一陣,肖姨狀態好一點後,我就接你回去。」

賀肖一直抿著唇,胸口起伏著,明顯是情緒失控的前奏。

情緒容易波動,這是紀言郗這次見到賀肖後最直觀的感受,許木城說是強行催眠導致的後遺症,以後會慢慢恢復過來。

情緒失控的賀肖對於紀言郗而言是陌生的,從小到大,沒有他拿捏不住賀肖情緒的時候,但現在很明顯不行。

他等不到賀肖開口,胸口堵著一大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憋悶、難受,慌亂、茫然,應該找個出口宣洩。

於是他抓過賀肖沒受傷的那隻手,用了點力拉著徑直往前走,一直到拐彎進入了衛生間。

想擁吻,想把對方揉進身體裡,然後把那些磨人的情緒都消滅掉,讓對方長在自己的心口上,隨著心跳起伏。

狹小的衛生間裡,生長出了一個近乎野獸相搏的吻,激烈、宣洩,像來臨一般。

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壓在紀言郗身上,像一座大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他很想賀肖,但找死找不到,等到找到時,現實卻又一次地像浪沙直直拍打過來,告訴他,你只能直接離開,你帶不走這個人。

他過得很難受,每一天的生活都被殺父、變態、同性戀,噁心等字眼充滿,他很想逃離,但他不能,不僅不能,還要被拖著卷進漩渦的最深處,而後在這漩渦的最深處裡,以那份執拗為薪火強撐著,用機械地工作去麻木自己,用面無表情對待或嘲笑或蔑視的目光。

紀言郗在此刻什麼也不想管,這個狹小的空間就是一個世界,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賀肖繃著最後一絲理智,「哥,你會受傷,不可以。」

紀言郗不管不顧地去扯他衣服,心臟早就千瘡百孔,比身體上的任何傷都要痛。

賀肖咬著牙,把他的手拉開,然後禁錮住他,到這是才發現,紀言郗紅了眼眶。

像是如夢初醒,紀言郗鬆開了攥在賀肖褲鏈的手,偏過了頭。

不是小孩了,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哭而且是在賀肖面前的時候,難免有些尷尬。

雖然在紀爸爸去世那晚已經見過紀言郗落淚,但此刻對於賀肖而言,紅了眼眶的紀言郗依舊是陌生的,是讓他手足無措,也是心口悶疼的。

「哥,你哭了。」

紀言郗抬手粗暴地抹了一下眼睛,而後盯著邊上的馬桶吹了口氣,把額前的碎發吹起又落下,一會兒後,他平靜了下來,「沒什麼,風太大,吹的眼睛酸而已。」

四面高牆之地哪裡會有風。

賀肖的手幾度抬起又放下,最後輕輕擦過紀言郗剛剛沒有擦乾淨的淚水,拇指從那片青黑緩緩化過,一直到眼尾。

那雙眼睛除了水潤泛紅外,還有疲倦攢下的血絲,絲絲縷縷,每一根都在穿刺賀肖的神經和心臟。

四起的謠言,在他來倫敦前就已經很亂的公司,孫姨的病情和自封的紀明川,這些都壓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卻只在他扛著一身的疲倦來找自己時,指責他來晚了。

「哥……」

賀肖話沒說完,被紀言郗打斷,「先出去吧。」

他說完就去拉門,但賀肖在他摸上門把的時候將他圈進了懷裡死死抱住。

「哥,對不起。」

第123章 回國

紀言郗走了,在賀媽媽醒來之前。

紀言郗航班起飛時,賀肖坐在賀媽媽的床前,扭頭望著窗外,望了很久很久,直到許木城走進病房。

「賀肖,休息一下吧,你媽媽注射了鎮定劑,應該要很晚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