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肖急切地一遍遍地重複著,門把手近乎要被他扯掉下來了,他甚至開始空手赤拳地錘玻璃門。
紀言郗就那麼站在那,凝眉看著他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落到玻璃門上,隔音的材質透進來輕微的「砰砰」聲。
為什麼會自殘?最開始見賀肖一直穿著長袖,他以為賀肖只是紋身了,圖案不稀得給他看,到後來推翻了這個想法,想過很多種可能,但都沒想到過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地遍佈著他自殘的痕跡!
光線落在那一道道殷紅上顯得格外地刺眼,紀言郗視線上移,最後落在焦躁急紅的雙眼和那張不斷張合的嘴上,隱約地可以看清唇形是「別走。」
幾秒後,紀言郗垂下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康安的醫生應該快到了。
賀肖越來越急,他開始思考拿什麼東西破開這扇門,在他準備去拿地上的一個檀木擺飾時,突然發現紀言郗在沙發上坐下了,目光還盯著他的揹包。
揹包的口沒有拉上,斜邊露出來了一塊布料,是紀言郗很熟悉的深灰色,一件他穿了很久的睡衣的顏色。幾秒後,他再一次移開了視線。
賀肖後知後覺紀言郗並不打算走,這個想法讓他內心的焦躁平靜了不少。他想,他哥只是在生氣,所以才把他關這裡,這也比昨天好多了,至少沒有直接離開,至少自己還能看得見他。
他安靜下來站在那看著裡邊的紀言郗,紀言郗則目光虛落在客廳裡的不知道什麼地方,直到半小時後,康安的人按了門鈴。
一眾的醫生魚貫而入,「紀總。」
紀言郗把他們放進來後解釋了一番是誤會了,但患有精神類的疾病,正在發病中,讓他們把賀肖帶回康安的療養院,如果賀肖反抗就直接給他注射鎮定劑就好。
賀肖愣愣地看著幾個白大褂闖進陽臺,他越過白大褂, 看著站在客廳裡的紀言郗。
四目相對,隨後紀言郗轉身離開了賀肖的視線。
醫生已經拿著紗布給賀肖處理手上的傷口了,幾個人看著賀肖的手臂都有些觸目驚心,也萬萬沒想到他們小紀總嘴裡犯病的人居然的賀少。
幾人正小心翼翼地處理著,但他們一直朝著客廳看的賀少卻突然把他們的手推開,肉眼可見的狂躁了起來。
紀言郗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賀肖終於反應過來,紀言郗並不是不準備走了,他只是在等醫生的到來然後就離開。
「滾開!」賀肖抬腳跨過跟前的人,疾步地要趕去追紀言郗,但幾個男醫生也手疾眼快地伸手去拖他。
紀總說了,賀少在發病,得先帶回療養院,照目前賀少這個情況來看,估計是很嚴重的精神病,那雙眼睛都紅得滴血了。
幾人在陽臺裡瞬間就扭成了一團,賀肖紅著眼使勁掙扎,幾個男醫生拼了命地去按他,陽臺裡的擺式被撞得七零八落,茶几被踢翻在一邊,先前地上就有摔碎的玉器,場面一片狼藉。
給賀肖包紮傷口的是兩個女護士,還沒見過這種恐怖的陣仗,被嚇得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賀肖在紀言郗來之前不久才吃過一次藥,身體其實很沉,即使平時力氣再怎麼大也經不住幾個人這麼糾纏,而且陽臺的空間不算太大,還要避免打到那兩個護士。
他被一記手刀劈暈的前一刻聽到客廳裡傳出來門口被關上的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一瞬間,渾身就失去了力氣,接著便被手刀奪去了知覺。
紀言郗沒有直接離開,只是不想去看賀肖,他站在門邊聽著陽臺裡的動靜,把一直開啟的門關上,在醫生把賀肖從太陽帶出來時又把門開啟。
「鎮定劑?」紀言郗問。
「手刀,賀少這個狀態鎮定劑也不好打,而且我們對他身體的狀況也不瞭解,茶几上都是藥,可以他先前已經吃過藥了,也不敢貿然就打鎮定劑。」
紀言郗皺著眉點了點頭,「他有私人醫生,你們先把他帶到療養院。」
「那賀少要在康安接受治療嗎?我們需要和他的私人醫生溝通了解一下情況。」
紀言郗:「我會聯絡他的私人醫生,你們先帶他回去,在他醒來之前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常規還是?」
紀言郗垂眸看了眼昏迷的人,又抬眼看了一下說話的醫生,然後:「能做的所有檢查都做。」然後又強調了一遍:「所有。」
「好的,紀總。」
……
紀言郗給徐崢打了電話,讓他帶賀肖的私人醫生去康安,然後留了下來,把陽臺打掃乾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