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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頁

打小, 左枝的語言體系就很複雜:

出生於義大利,父親平時也對她說義大利語。

相處時間最多的母親卻對她說俄語, 偶爾會說些中文。

然而,她父母日常交流用的是英語。

她家中來自世界各地的幾個傭人, 語言也各有差異。

左枝開口說話的時間並不晚,智商、聽力和聲帶都正常。

但她學說話的速度特別慢,直到三歲都不能自主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通常,她一段發音不標準的話裡,會夾雜多種語言和口音。

一般人聽不懂, 為了能充分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總要結合各種肢體語言。

這點倒是和很多義大利人相差無幾。

有這樣一種說法——如何讓義大利人閉嘴?答:鎖住他的雙手。

懵懵懂懂長到快五歲, 她父親身亡,母親帶她到鵬市發展。

雖然婚後,阿琳娜主要精力放在相夫教子上, 但她也未完全淡出大眾視野, 偶爾會穿著丈夫設計的服裝重登秀場, 或者拍攝雜誌封面, 參演一些電影。

在當時, 她的名氣還是很大的, 每年的全球十大頂尖超模排名,她總榜上有名。

丈夫死後,她繼承了丈夫豐厚的遺產,到正在蓬勃發展建設中的鵬市,建立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和公司。

她和宋延琛的母親顧嘉欣,同樣相識於秀場,兩人關係不錯。

左枝出生時,顧嘉欣還專程去醫院看她,贈她的禮物價值千萬,是 28世紀奧地利首位女大公的鑽石王冠。

就那一年,顧嘉欣攜六歲獨子宋延琛返港過春節,得知阿琳娜就在鵬市,特向她致電,想邀請她帶女兒,過港區同慶正日。

這是左枝在國內過的第一個春節。

大年三十一早,就揉著惺忪睡眼,被家中保姆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抱起來,洗漱更衣,吃過早餐,又被迷迷糊糊地抱進掛有港粵牌照的alphard裡。

阿琳娜在車上同她說了許多話。

她很乖地聽,睜著一雙清凌凌的漂亮眼眸,無比認真地看她。

每到她停頓時,不論聽不聽得懂,她都會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聽,毛茸茸的小腦袋一晃一晃的。

大概過了兩三個鍾,車子在港區半山的一幢別墅門口停下。

山間四季常青的樹木,凝著絲絨般厚重的蒼綠色,淺灰色的雲層鋪滿天空,氣溫冷得很穩定。

剛一下車,左枝就被凍得一哆嗦,轉身往阿琳娜懷裡鑽。

阿琳娜不肯抱她,她就轉向保姆,雙臂張得大大的,踮起腳尖,仰起頭,想讓她抱。

兩隻白嫩的小手張呀張,像閃爍的星。

宋延琛第一次見她,就是這個時候。

室內湧著熱烘烘的暖氣,冷熱溫差在偌大一扇窗上,凝出濛濛水汽。

身後是幾個同齡小孩的聒噪吵鬧聲,眼前是隔在窗外,具有膠片質感的復古默片。

他屈起一條腿,懶洋洋地靠坐在飄窗上,一隻三階魔方因手指的挑撥而快速轉動,視線穿透玻璃,落在雕花院門外的那三個人上。

站在前面的婦人,棕發白膚,高挑清瘦,一身新潮打扮,大量粉色元素和珠寶飾品堆積在身上,不顯俗,反倒像個溫柔甜美的仙女。

保姆落在她身後兩步,體態相對豐腴,但在主人的影響下,穿搭品味也線上。

至於那個抱著大人的腿,撒嬌要抱抱的腿部掛件——就一露了餡的、軟趴趴的小芝麻湯圓。

身上披一件白色毛絨斗篷,身下是蓬蓬的黑絲絨裙擺,和兩條裹在褲襪裡的腿,腳上蹬一雙漆亮的圓頭小皮鞋。

斗篷帽子兜頭蓋下,他看不清她的臉,只在她被人牽著手,轉身之際,見她衣上的玫瑰胸針在閃爍。

主鑽是顆艷如血滴的紅寶石。

大概是他注視的時間太長,跨過門檻進入庭院時,她眼睫動了動,抬臉往上看。

那裡只剩一片曳動的窗簾,和一扇被人抹開了一個圓的、霧濛濛的窗。

「你個女好靚好得意啊,不似我嗰個衰仔,整日搞搞陣……(你女兒好漂亮好可愛啊,不像我那個臭小子,整天搗蛋)」

一下樓就聽到顧嘉欣女士用白話吐槽他。

宋延琛雙手插兜站在臺階上,無語地斜一眼過去,視線越過埡口,顧嘉欣背對他,坐在會客廳的歐式沙發裡。

在她另一側,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