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在書頁翻動間, 匆匆而過。
春天「啪」一下,跌入書本的夾縫, 卡住時間運轉的齒輪。
又一次仰望那個高高矗立的塔鍾,指標一格一格地向前挪,時間在流逝,左枝舉步往樓裡走。
她問過人,都說, 那裡禁止學生進入, 只有使用ic卡搭乘專屬電梯, 才能抵達頂層的天台。
可她覺得,如果真是這樣,那發生火災, 無法使用電梯時, 豈不是很操蛋?
所以, 一定還有別的路子。
一定有。
左枝搭乘電梯, 到達最高層。
這層樓明顯與其他樓層不同, 充斥著冰冷的高科技未來感。
一側是門窗緊閉的會議室, 一側是通透的玻璃幕牆。
餘暉經窗欞割據,成塊鋪在廊道內。
放眼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大街小巷,和匆匆忙忙的人群。
她巡遊一圈,終於在最末一間沒鎖門的會議室裡,找到一副靠牆的鋁合金摺疊梯。
經過一番細查,她搬運梯子,在某一塊天花板下停住,順著梯子向上爬。
一手扶著梯,一手撐住天花板,用力向上一頂,天花板竟能神奇地向側邊移開。
有亮光從洞口漏進來,此外,還放下了一副救生軟梯。
她小心翼翼地從天花板裡鑽出去,雙手摁住天台的地板,用力一撐,再挪動身軀往旁邊一甩,整個人終於坐在了天台上。
黃昏時刻的風,有著橘子味汽水的鮮艷與沁涼。
左枝雙腿盪在天花板下方,回頭看,是遼闊無垠的天空,和天空下的直升機停機坪,再往前一點,就是位處建築正中的塔鍾。
她收起腿,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抬腳朝那邊走。
塔鍾用於出入的小門上了鎖,進不去,她乾脆換個地兒,俯瞰暮色籠罩下的景。
夕陽斜照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富有層次感地映出綺麗閃熠的輝光。
城市喧囂離得太遠,她只聽得清在耳畔呼嘯的風聲,沒多久,忽然多了些別的聲音。
循聲看去,停機坪附近,一臺電梯拔地而起。
電梯門反射亮光,左枝條件反射地眯眼,抬手勾住向前飛揚的髮絲。
一道頎長峻拔的身影,緩緩呈現在眼前。
她會心一笑,收起警惕的目光,把頭轉回去。
「就說你聰明吧,連這兒都能找到。」
與他聲音一道落在身側的,還有他的身影,他的氣息。
晚風好像染上了他的體溫,溫溫柔柔地將她包裹。
眼看落日岌岌可危地倒在地平線上,星月朦朧,左枝雙手抱在身前,餘光瞥向他。
宋延琛身著校服,領帶早不知所蹤,領口敞著,被風掀開,露出一小截鎖骨。
右手捏一聽藍色罐裝可樂,長指沾了罐身氤氳的水霧,一片濕漉。
「你應該收到哈佛的offer了吧?」左枝問。
「嗯。」他懶洋洋地應。
「還收到了其他學校的offer?」
「嗯。」
還真是她問一句,他答一句。
左枝覺得無趣,不再跟他聊了。
「嗒。」
宋延琛屈指摳了下拉環,看膩了眼前的景,側轉身體,後腰挨著圍欄,在她斜前方,饒有興味地賞看她。
「左枝。」
「幹嘛?」
他卻不說話了。
彷彿剛剛只是叫著她的名字玩兒。
左枝側了點身體,盛氣凌人地問:「那你還來學校做什麼?浪費時間。」
「高考還沒結束呢。」他抿一口可樂,說得挺像那麼回事,「都說不經歷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得了吧,」左枝忍著沒翻白眼,「你會聽這種話?」
宋延琛聽笑了,冷不防拿可樂冰她臉頰,「想陪你一起高考,行不行?長這麼大,我還沒當過高考狀元呢。」
左枝被凍得倒吸涼氣,下意識瑟縮肩膀,反手要撓他,卻被他大手擒住手臂,攔下來了。
「滾!」她斥他,「你別拉低我名次!」
一聽,他笑得更大聲了,肩胸都在顫,一頭碎發被風吹得凌亂,天色暗了,反襯得他無比耀眼。
左枝被他笑得惱羞成怒,踮起腳尖,仰頭一口咬在他脖頸上。
「嘶——你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