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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頁

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抓她胳膊,似抱似攙地挾著她走。

她軟得不行,像一根化得稀里嘩啦的雪糕,軟塌塌地掛在他身上。

街燈幽幽地亮在道路兩旁。

隧道前方,有個佝僂著腰背的阿婆在賣花,頭髮花白,衣著樸素,推著輛纏有暖白星星燈的粉色雙層購物車。

車上只剩零星幾朵玫瑰。

見他們走來,用口音濃重的普通話招呼著:「靚仔,買束花送女友啊。」

宋延琛乾脆全買了下來。

阿婆看他這麼爽快,笑得合不攏嘴,歡歡喜喜地推著小車離開。

左枝數著玫瑰,剛好九朵。

大腦反應慢,她吐字也慢,聲調軟軟:「為什麼突然送我花?」

「想送就送咯,哪有為什麼。」他攬著她走,進入隧道。

車聲從身側穿過,帶起一陣風,吹著她發熱發脹的頭臉。

隧道很長很長,亮著昏黃的光,像是沒有盡頭,行走其中,有一種穿梭時光的恍惚感。

左枝頭更暈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身體熱得不行,呼吸也不通暢,於是摘了口罩和帽子,拿在手裡。

走到一半,覺得累,她突然不想走了,歪著身子,往貼磚的牆壁一靠,杵在原地不動。

宋延琛站她跟前,手還搭在她腰上,儀態懶散,襯衫有點皺了,很襯這個引人浮想聯翩的夜晚。

他領口散開,喉結像冰塊頂出的一角,滾動的那一下,把她的視線拉過去。

她拿柔軟的玫瑰花瓣,碰觸他喉結,看他又一次吞嚥,喉軟骨動了動。

「好好玩。」左枝痴痴地笑,可愛得不行。

玫瑰花在他脖頸遊弋,有一片花瓣飄下,擦過他衣襟,墜落在地。

他受不了地抱緊她腰肢,偏頭吻住她。

每一次呼吸,酒精味都重,你來我往地糾纏在一起,誰也分不清誰。

他吻得投入,殘存的一絲理智,勒令他把雙手箍在她腰上。

冷白手背暴著青筋,剋制又暴戾地抓扯她衣服,細得不堪一折的腰肢,快被他掐斷。

夏末,晚風,隧道,暖光,車流,酒精,玫瑰,一個綿長的熱吻。

左枝軟到拿不住帽子和口罩,玫瑰被兩人緊貼的身體壓癟了兩朵,她快不能呼吸。

他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要不是還託著她的腰,估計她得軟趴趴地跌坐下去。

「你也很好玩啊。」宋延琛揶揄道,鼻尖親暱地碰了下她鼻尖。

「嗯?」她這會兒,滿眼天真迷茫,看著有點好騙。

宋延琛動了邪念,低聲哄她:「帶你回家玩,好不好?」

「家?」左枝呢喃著這個字,有陌生,有期盼,心裡癢癢的。

「嗯,回我們的家。」他邊吻她,邊說,「宋延琛和左枝的家。」

後面,他攔下一輛計程車,兩人返回月半灣1號。

一上車,她就睡熟了。

小腦袋歪在他肩頭,頭髮用一根發圈紮成鬆散的低馬尾,睫毛彎彎翹翹,在眼下拓一層陰翳。

路燈向後飛,忽明忽暗地落在她臉上。

她手裡緊緊握著那九朵玫瑰,不放。

宋延琛抱她下車,兩人回家。

大概九月底,宋延琛收到婚禮請柬。

新郎是富二代,跟宋延琛、江行遠那夥人一個圈子裡的,關係似乎還算不錯。

他請他們當伴郎團。

宋延琛和江行遠懶得幹,兄弟一場,頂多出輛車幫忙接親,搞點氣氛。

嚴格來說,這事跟左枝沒什麼幹係。

只是剛好她那天沒行程安排,宋延琛黏她黏得緊,不想放她一個人待著,浪費掉兩人膩歪在一起的時間,硬是把她這個「家屬」給捎上。

新郎新娘都在鵬市,一大早,左枝就被宋延琛叫起來,塞進大牛的副駕。

宋延琛開車,她眯眼補覺。

等到跟新郎那群人匯合了,她才醒來,在車上隨便化一個裸妝。

大約八點半,數十輛七八位數的豪車,出發去別墅。

左枝吃著宋延琛從新郎家裡順來的燕窩,向前望一眼馳騁在寬闊馬路上的兩列接親車隊,有感而發:

「以後,我們結婚,也這麼麻煩嗎?」

「我是想大辦的,」宋延琛發表意見,「畢竟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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