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晉銘掃過她這一身,挑眉,「你跟顧嘉欣挺像。」
左枝握緊了手機,那頭的宋延琛沒說話,但她能聽見他的腳步聲。
「難怪顧啟瀾和那小子會喜歡你。」宋晉銘哼笑一聲,「那小子跟我也像。」
左枝面無表情地看他。
宋延琛已經下了樓,拇指一動,掐斷電話,聞言,餘光斜向他,兩人目光在靡艷餘暉裡擦撞出火花。
然後,他轉眸,睫毛翕動,視線落回左枝身上。
氣氛詭譎,繃著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左枝看回宋延琛,他一言不發地攬住她,如平時那般,將她往懷裡帶,低聲問她今晚想吃什麼。
宋晉銘看了他們一會兒,笑著搖搖頭,越過他們,大步流星地離開。
氣流湧動,左枝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和顧嘉欣衣上的味道一樣。
七月底,左枝收到了薛靜涵送來的婚禮邀請函。
邀請函印有新人的q版畫像,新郎是個戴眼鏡的、斯斯文文的高瘦男人。
左枝曾在薛靜涵的朋友圈裡,見過他們的合照。
八月初,昔日高二 28班的群裡,有人帶頭組織,給班長舉辦一場婚前單身趴,也當是同學聚會。
地點設在市中心一家partyk。
左枝到的時間,正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
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閃爍的燈光下,看得不清不楚。
菸酒味和香水味充斥鼻腔,混雜著娛樂場所特有的香薰。
這次,有人請了dj過來打碟,電子音樂抓耳,人們扭動身體,釋放無處安放的精力和荷爾蒙。
她不疾不徐地走過人群,一張臉被閃爍燈光掃過,接連有人注意到她,停滯了動作。
時間好像閃回到她初入高二 28班那天。
昏暗的陰雨天,電閃雷鳴。
她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劈開人潮,每個人都側目打量她。
看她一頭白金長發挽成慵懶髮髻,耳後夾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鑽石耳環璀璨奪目,頸上是一條蛇形鑲鑽項鍊,危險,野性,在她棕綠眼眸瞥來的瞬間,時間都為之一滯。
網上關於她的評價越來越多,不再是「太妹」「小偷」「殺人犯」,而是清一色的「優秀音樂製作人」「天籟之音」「電影新星」……
找到薛靜涵,左枝率先跟她打招呼。
薛靜涵往她身後張望一眼,「宋延琛沒跟你一起?」
「嗯,他晚點過來接。」左枝說,逕自倒了一杯酒,跟她碰杯,「先祝你新婚快樂啦!」
「謝謝。」薛靜涵笑著與她碰杯,一飲而盡。
許是左枝孤身來的,又扯了宋延琛晚點會過來接的話,有人私下拿此事嚼口舌。
左枝全然不在意,她上到包廂二樓,在空沙發落座。
樓下有人蹦迪蹦累了,上來休息,沒注意到坐在暗處的左枝,音量挺高。
「你們有聽說岑思若的事嗎?」一個女人說。
「怎麼了?」黎嬌嬌極具辨識度的娃娃音響起。
「聽說她去了國外一家野雞大學,後來好像是給人當小三了吧,想靠懷孕生子上位的。沒想到孩子還足月呢,就夭折了,而她本人,好像子宮有點什麼問題,想懷孩子特別難。」
有人冷嘲熱諷:「那她還能上位成功嗎?」
「誰知道呢?」爆料人輕笑,一轉眸,冷不丁撞上左枝那雙清冷眼眸,愣了下。
黎嬌嬌默不作聲地往沙發一坐,掄起一瓶酒就開始喝,不悅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
左枝心情也不好,也喝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和岑思若留在教室畫黑板報。
暮色四合,完工後,她們背著書包去洗手,準備回家。
岑思若那天有心事,水流聲在水龍頭的嘎吱聲中停止,她慨嘆:「左枝,我好想快點長大啊。」
「我也想。」左枝說。
「長大後,你想做什麼呢?」
「賺錢咯,還能做什麼。」左枝覺得好笑。
「我也想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岑思若挽著她的胳膊,兩人並肩離開洗手間,「還有就是,想擺脫我媽的控制……她說,她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並且給我一個這麼有錢的爹,就已經幫我完成了step 2,剩下的step 2,是要我再找一個有錢的男人,和他生下一個孩子,再由我的孩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