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步伐輕緩的走了過來,她迷濛的視線落在他的褲腿上,費勁的仰起頭,試圖去看清他的臉。
落地燈與他相背,模糊不明的。
但她嗅到很清冽熟悉的氣息,下意識的朝他伸出了手要抱,軟軟的似在撒嬌:「不是很忙說不過來嗎?」
「嗯。」
男人打橫抱起她,撫到她冰涼的膝蓋,微不可見的蹙眉,「怎麼不去床上睡?」
她咕噥:「dirty work真的很討厭,弄好久都不完,累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哪裡還有什麼時間去床上睡覺。
沉入柔軟的床鋪,她勾著男人的脖頸不放,纏著問:「近期要出差嗎,可不可以陪陪我?」
「大概不行。」男人的聲線低沉微啞,抓下她的手腕扣在她的頭頂上。
她輕輕的哼了哼,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男人似笑了下,唇邊的弧度勾勒得很淺。
隨後壓在她耳畔,低哄她道:「不過今晚可以。」
話落就猛地覆過她的唇,卻不同於此前的溫柔耐心,顯得格外生猛而來勢洶洶。
她吃疼,驀然抻直了腿,試圖推開他。
腰身剛剛抬起,瞬間就被強勢蠻橫的壓倒。
她微微睜大了眸,渾身被禁錮,想開口說話,卻完全沒有機會。
直至她呼吸不過來,對上一雙涼薄冷漠的黑眸……
溫窈赫然睜開眼,下一秒驚坐而起。
隨後開啟了床頭的燈,氣喘吁吁間慌神的打量四周。
片刻後她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捂住自己汗濕的臉。
這裡是陵川的溫家,她在她的房間裡,而不是華爾街的公寓中。
第11章 痴心
翌日晚上,3級陣風,小雨。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溫窈七點半就抵達了明珠餐廳。
正襟危坐於包廂中,明眼一瞧便知道她是刻意打扮過的,淡妝,身著月白色的一字肩蕾絲吊帶連衣裙,長長墜掛著的星月耳飾,腰身筆直,姿勢優雅,儼然一副溫婉無害的端莊姿態。
明珠餐廳靠江,在一幢矗立高聳的大廈裡佔據了中腰部分,也就是賞江景最好的高度。
遠可觀陵川江邊夜色闌珊撩人,近可聽渡船鳴笛嘹亮雄渾,入目不論遠近更是一片好風景,大橋上車水馬龍,兩岸燈火通明。
過了片刻,溫窈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五十五了。
還有五分鐘就要到八點。
她雖看著淡然,但也不免有幾分緊張。
不確定晏隨是否會來。
況且,溫雨眠一行人也在這裡,巧的是,就在她樓上這間房。
出來時,她跟葉枳下了注。
猜晏隨來赴約的可能性有多大。
葉枳斬釘截鐵:三成。
這未免太打擊人,她試著掙紮了下:我覺得是五點五成。
葉枳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既然沒把握又何必去做,這不像你啊。
她印象中的溫窈,可從來都不做無把握之事,也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對於晏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這零點五成全數是溫窈的第六感,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但如今她也拿捏不住,所以不敢妄自下定論,但她能感覺到,晏隨,對她應該是有幾分興趣的。
也或許是,性。
又過了十分鐘。
八點零五分。
包廂沒有任何動靜,溫窈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
她的目光掃過手機頁面,又淡淡的收回,微頷首,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江景。
在下雨,有星星點點的雨珠抨落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
溫窈盯著這些痕跡,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多了起來,起了霧,變得模糊不清。
一直保持一個動作,脖頸都變得僵硬。
她試著動了動,重新摁開手機。
快九點。
門口處仍然保持著安靜。
偌大的包廂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無異於都在向她說明一個問題:她被放鴿子了。
晏隨沒來。
她的耐心到這時已經抵達了頂峰,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心裡憋了火生了怨,因為晏隨極大的可能是在樓上跟溫雨眠「郎情妾意」。
但她卻沒那個質問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