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碰上,男人倏爾一躲。
溫窈用手臂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露出一雙瑩亮的眼睛,正忿忿不平的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晏隨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之前那件外套你怎麼處理的?」
溫窈反應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當即想也沒想:「扔了。」
見男人臉色微冷。
她理直氣壯的補充:「是你自己說的扔,我問過你的。」
再說了,她也沒那個收集別人東西的癖好。
她當初打算的是洗乾淨了給他送回去,藉機和他相處,誰知道他一點機會都不給,說扔那她就扔,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嚇唬誰呢。
見他沒話說了,溫窈才又伸出手去拽他的西裝外套。
男人沒鬆手。
溫窈便跟他較勁兒,為了自己的臉面豁出去了,死死的拽住也不放。
正當溫窈忍不住破口大罵,情緒在爆發邊緣時,晏隨好整以暇的收了手。
順勢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袖口,「洗乾淨後記得還我。」
溫窈開啟外套就往自己頭上罩,把口鼻緊緊的捂著,只露出一雙眼,看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晏先生財大氣粗,還在意這一件外套嗎。」她得逞了就開始陰陽怪氣。
同時心裡還在暗自琢磨,她頂著這張臉,晏隨都還能親得下去,可見口味是有多重。
「財大氣粗。」晏隨平和的重複著她說過的字眼,稍稍放緩了些語速,聽上去有那麼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的確,如果不是因為這點,大概溫小姐也不會想著來勾搭我的。」
溫窈臉又燒起來,她把頭抵在冰涼的轎廂壁上,閉著眼,表現出一派高冷不搭理人的姿態。
實際對晏隨滿是幽怨的腹誹。
抵達明珠餐廳樓下後,外面還下著大雨,比之前更大,裹挾在沉沉的夜幕中。
晏隨打電話叫來了司機,門口因為雨天並不方便停車,得走過去一段路。
他從自助雨傘機借走一把傘,看著溫窈細胳膊細腿的站在門外,隨即快步走出去。
拎著外套從她腦袋上扯下來。
引得人不滿的轉身,「你幹嘛?」
說著又要蓋上去。
晏隨碰到她泛著涼意的胳膊,「雨大天涼,穿著。」
溫窈還在意著自己的臉不能見人。
晏隨不以為然,「這麼晚,誰盯著你看。」
溫窈看了眼濃稠似的雨幕,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而她也的確冷,就把外套老老實實的穿上了。
晏隨打量了她一眼。
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像是籠罩著她,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想到以前她就喜歡穿他的衣服,天熱時套件襯衣,光著大腿在房間裡晃,隨性又囂張。
他撐開雨傘舉過兩人的頭頂,手繞過去自然而然的攬住她的肩,「走吧。」
走出臺階後地勢就偏低,這會兒雨大,從上方流過較為湍急的水流,不斷的沖刷著地面。
溫窈低頭一看,盯著自己的鞋,又去看了看晏隨的。
這水勢一腳踩下去準得把鞋浸濕,甚至沒過鞋面。
她穿著高跟鞋沒什麼所謂,而晏隨穿著皮鞋。
「要不然換個方向走吧?」她提議。
司機就把車停在對面,直接穿過去就到了,沒必要再繞路。
晏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從這裡。」
話落他掃過她的高跟鞋,想起她向來愛惜鍾意鞋的,頓了頓,便沉聲詢問:「要我揹你?」
溫窈被他突如其來的話震懾,仰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說這種話。
就這點路而已,她就不是多矯情。
「不用,犯不著。」
說著就邁出腳。
剛一穩穩落地,就能感覺到水鑽進鞋裡,帶著一種沙礫的沖刷感。
晏隨緊跟其後。
水進鞋的感覺並不好受,晏隨便帶著溫窈走快了些。
幾步後溫窈突然站定,「等一下——」
晏隨回頭:「怎麼了?」
溫窈扭了扭腳,「我鞋卡住了,你等等。」
水是渾濁的,這邊燈照也不甚明亮,看不太清。
溫窈動了幾下沒抽出來,似乎還越陷越進去,她緊緊的皺眉,神情浮躁,正準備蹲身去檢視。
有人先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