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隨雖然知道溫窈那張嘴伶牙俐齒,可敵眾我寡,擔心她受委屈。
她這人,最不喜委屈。
「那會有生命危險嗎?」
晏隨抬眼看她,暫時沒做聲,房間內的燈光是暖色調,他的眼睛像是日照下的一泓潭水,靜謐幽深又在烈陽間折映出刺目的浮光。
「應該不存在見血事件吧,畢竟是壽宴,不吉利。」
那點凜冽的銳芒在瞬間消失殆盡,晏隨全數收斂。
他眉眼掠過散漫,「你當是什麼,黑社會還是打殺暴動,現在是新世紀,文明時代。」
溫窈莞爾:「畢竟外界把晏家說的那麼神神秘秘,我只是隨便猜測,沒有這些可能當然是更好。」
「那你遇到過嗎?」不料他話鋒突地一轉。
溫窈微怔,「什麼?」
「類似危及生命的事情,意外或者是事故。」
他嗓音徐徐,像是不經意的隨口一問。
溫窈還真的認真回憶了——沒有。
如果非要說,就是她出的那場車禍,可關鍵是連她自己都記得。
她看了眼他,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她淡淡一笑,反問:「那你呢?遇到過嗎。」
「當然。」
算是意料之中又像是之外。
溫窈:「什麼時候?」
「近一年前。」
這次溫窈真的愣住了。
她遲緩的問道:「很嚴重嗎?」
「中了幾槍而已,去鬼門關闖了一圈,閻王爺也不收。」
他語氣平平,不見一點情緒外露,輕描淡寫的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
溫窈指尖一顫,擰著眉。
視線情不自禁落在了他身上。
他微微弓著身,背脊寬闊,線條流暢韌性。
不是沒見過晏隨赤著身,她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原來他身上真的有不少傷疤的存在。
整個上身,卻是顯眼,仍舊是腰腹間的那處刺青。
此時因為他壓著腰的角度和畫面,刺青被堆擠在一起。
「想看?」
溫窈回過神,下意識的搖頭。
然後站起來,「我先回房間,你還是早點休息。」
說完也不等晏隨反應,她便急急離開。
出了房間,她才不覺得那麼悶窒。
剛才竟然悶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回到房間後,a還在追劇,溫窈沒什麼精力的跟她打了招呼,然後上床睡覺。
夜深。
她做了個夢。
自從她之前在夢裡見過晏隨後,時不時的,夢裡男人的臉,就變成了他。
這次也不例外。
他們躺在床邊的地毯上。
「溫窈。」夢裡他叫她的名字,「如果有天我死了,你會為我殉情嗎?」
她笑,像是聽見了很有趣的談資,「我不會,我一定好好活著,然後找很多很多男人,再把你從棺材板裡氣得詐屍。」
「小沒良心。」他斥。
她笑嘻嘻的翻身坐在他腹部,低頭捧著他的臉親他,「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得把我看緊了。」
畫面一轉就成了晏隨倒在血泊裡,她眼睜睜的看著,踉蹌跑過去抱著他,男人被血徹底染紅的手,吃力的握住她的手,虛弱的笑著叮囑:「你說的要活下去。」
她哭得眼睛都睜不開,只一個勁的搖頭,說什麼也不。
最後她選擇跟他一起,共死。
刀劃上脖頸的那一刻溫窈猛地驚醒,第一時間覆上自己的脖頸。
有水。
卻不是血。
而是汗。
她做了個噩夢,嚇得滿身的汗。
溫窈呆滯了片刻,又倒下去。
心想,都怪晏隨,說的那麼可怕。
到了第二天,大家都知道晏隨來澹水縣了。
少了插科打諢,連楊淼然都異常的配合起來。
可見他的威懾力還是有的。
紛紛夾起尾巴做人。
離開澹水縣的前一天晚上。
唐夢組織聚餐。
這次任務算圓滿完成,剩下一天讓大家好好玩。
晚上多多少少都喝了點酒。
a後來喝得有點多,溫窈扶著她回去,還被吐了一身。
那瞬間的心情是相當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