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沒有選擇發言,加入這場議論口舌戰,他沉默不語,雙眼緊盯著螢幕中的訊息,眉頭微微皺起,流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他擔憂琳琅此刻所面臨的困境,倘若陸父真的破產並席捲鉅款潛逃,那麼他們在國內的房產極有可能會被法院查封。
如此一來,琳琅就算回國又能住在哪裡呢?想到這裡,孟宴臣不禁感到一陣焦慮。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迅速撥通了丁雪薇的號碼,然而,電話鈴聲持續響了十幾遍卻始終無人接聽,最終自動結束通話。
面對這樣的情況,孟宴臣並未氣餒,而是展現出極大的耐性。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立刻重新撥打過去,一次又一次……彷彿只要堅持不懈,就能打通這通關鍵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可能是因為被頻繁來電搞得不耐煩了,丁雪薇接起電話便破口大罵起來,語氣之中充滿了無語與憤怒。
“孟宴臣,你特麼是來催命的吧?難道就不能稍微等一會兒再打過來嗎?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們倆之間好像也沒有那麼熟吧!”
面對丁雪薇如此咄咄逼人的質問,孟宴臣卻表現得異常淡定。
畢竟這樣的場景對他來說不是第一次經歷,早在當年他與琳琅談戀愛的時候,丁雪薇就經常故意找他麻煩,完全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情敵看待。
孟宴臣可謂是見怪不怪了。
“抱歉……琳琅在你那裡吧?”
孟宴臣的嗓音低沉而懇切,他毫不掩飾地直接發問,語氣裡透著不摻假的擔憂。
琳琅與丁雪薇在大學時代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兩人無話不談,這次琳琅回國,自然也會在第一時間將這個訊息告知丁雪薇。
孟宴臣心緒不寧,想了很多,以琳琅目前的狀況,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棲身之所,很可能會選擇暫住在丁雪薇家。
畢竟,丁家從事房地產業,擁有眾多房產資源,丁雪薇為人仗義,行事不拘小節。
丁雪薇收起原本兇狠的氣焰,語氣變得懶散起來,“是又怎麼樣,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她心中一直認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孟宴臣都遠遠配不上美麗動人、宛如仙子般的好友琳琅,就算他爸是國坤集團的老總孟懷瑾,相貌家世皆不俗,人也夠痴情。
雖然孟宴臣被莫名其妙地甩,琳琅的分手理由相當敷衍,把孟宴臣弄得既難堪又難過,但他從來沒發火,不會說琳琅的壞話。
琳琅的微博不怎麼使用,但也沒有登出,每年過生日,孟宴臣都是第一時間送祝福,四年如一日。
“雖然我和琳琅已經分手,但畢竟是老同學,情誼仍在,關心一下她也無可厚非吧,不知她近來狀況如何,是否有什麼困難需要我援手相助?我隨時都有空閒時間。”
孟宴臣對著手機那端言辭懇切、態度非常真誠,還有點擔心丁雪薇會不耐煩地掛電話,畢竟他們真的不太熟,也就父輩有生意往來,禮節性地互留了電話。
“孟總,您可是大忙人啊,連同學聚會都無暇顧及,這會兒又突然說自己有時間了,誰會相信呀?”
丁雪薇輕笑一聲,語氣裡滿是戲謔與調侃,心下暗想,孟宴臣還沒對琳琅死心啊。
“對琳琅,我一直都有時間,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成分,麻煩你代為詢問一下琳琅是否方便,找個合適的日子,大家一起出來聚聚餐聊聊天如何?請放心,我絕對沒有死纏爛打的意圖,純粹就是出於對老同學的關懷,想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孟宴臣再次表明心跡,希望能夠打消對方的疑慮,他的嗓音依舊像往日那樣沉著而低沉,每一個字都說得實實在在。
既沒有因為前女友如今的落魄而幸災樂禍,也沒有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去憐憫施捨,姿態放得非常低,丁雪薇都不好拒絕。
電話另一端的丁雪薇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應道:“好吧,就衝著咱們是老同學的情分,再加上你挺有品的,那我幫你問一下吧。”
聽到丁雪薇這句話,孟宴臣如釋重負,像是肩上卸下千斤重擔一般,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多謝了,這份人情我記住了。”
孟宴臣真心實意地感謝。
“誰稀罕啊,我是覺得你還不錯。”
丁雪薇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結束通話了電話,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盥洗室,裡面淋浴噴頭噴灑的嘩嘩水花聲不絕